十分顺利的从沐方锦那个大抠门手里拿到了钱,转头已是快中午的时候。虽然是该吃饭的时候,可这太阳早就将人晒蔫了,就算有什么精美的吃食怕是也没胃口。
正午日头忒毒,她呆在外面也是无趣,干脆又想到对面的茶楼喝点茶水纳纳凉。才刚刚起身走到茶楼门口,却见上方似乎有人喊她——“先生!先生!”
她抬头一看,从二楼单间里面探出一个露台,露台上站着一个青年男子,正挥手朝她搭着话。仔细一看,果然是熟人。“哟!这不是贺公子吗!”她连忙抬头朝他拱了拱手,“贺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贺公子似乎是只身一人腻在这儿的,恐是无聊得紧,见了辛夷忙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先生可否愿与在下楼上一叙?”
辛夷仔细想了想:反正贺公子的茶不喝白不喝,再说他喝的东西可比自己能喝得起的粗茶好得多,可还是客套了一下,拱手道:“……那多不好意思。”
“哎,先生跟我客气什么,我这就下楼接先生。”说着,转身回了屋里,不出几秒便脚踩地板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辛夷进了店,迎门便见木楼梯上蹬蹬蹬的跑下来个人影。贺公子看来真是对辛夷十分尊敬的,急三火四的从楼上跑下来,见她便客套的拱手:“先生!”
她见贺之皋这么客气,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了——这厮一现出这么个熊样,辛夷就瞬间明白这家伙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在等着问她呢。“贺公子许久未见,最近如何?”
“嗨……还能怎么样,不过还是老样子罢了。”他不自然的一笑,如此回答。
辛夷越发肯定这货兴许是真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又无法可解,只能闷闷的大白天猫在这地方。“老样子?”她故弄玄虚的拉长了发音,“公子该不会是有什么烦心事吧?”
他眼神躲了躲,“不、不提这个,咱们还是上楼聊些别的。”
辛夷心想我就是给人当心理医生的,你说聊别的?我们之间除了‘解决问题’和‘帮你解决问题’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好聊吗?
她没直接戳穿,而是摸了摸下巴的头发茬儿,轻咳一声:“公子,不如我回去将签筒和解签书取来,也就片刻光景,不会耽搁太久的。”
贺公子不好意思的笑着低头,“这怎么好……”
“……那我不去了——”
“不!真是劳烦先生跑一趟了。”
……所以说您有话直说!拐弯抹角个什么劲儿!
她的脸黑了黑,可还是恭敬的朝面前这待宰的大肥羊拱拱手,“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哎哎,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先生。”说着话,辛夷就转身折回了卦摊,将东西收了收,提着签筒和解签书便回了茶楼。贺公子也来了精神,赶忙邀她上楼进了包间。
有钱人的生活,大概就是像贺公子和雍鸣雁那样的,不论什么都要最好的。包间连着刚刚贺公子站的那露台,旁边摆了些是盆景花草,就连围栏都是雕镂细刻,真真是美得很。屋内的陈设也不过是屏风花架瓷瓶一类的事物,一张方桌,几把椅子,桌上一把紫砂茶壶、几只杯子。虽然还有几盘精致的茶点,可看来贺公子先前怕是没心情,就连一块都没有拿过。
贺之皋请她在桌前坐下,又客气的倒了杯茶给她,“先生,您歇歇,喝茶。”
她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公子,您先掣根签来瞧,我给您看看。”
“哦哦,好。”他连声答应,精挑细选似的扒拉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的在签筒中抽了一根,抽出来仔细看了看似乎也无不妥,便毕恭毕敬的将竹签交给了辛夷。“先生,您给看看……这签怎样?算算功名。”
辛夷接过来一看,正是第三十一签。
她翻开解签书,翻到那一页,上书第三十一签——下下。
贺公子您这人品是肿么了!!贺公子您得给点儿力啊贺公子!!
“书上怎么说的?怎么说的?”
“咳。”她实在有点不忍心打击他,随口岔开话题道:“公子咱们先不看签了,先直接说说罢,这近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
贺公子听她这么说,搓了搓手,“实不相瞒,我上次科举……没有得力,今年谁成想又落榜了。父亲虽然……”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也许知道辛夷了解他的身世,可又不好明说是太守之子,就含糊了一句:“你也知道家父在冀州为官,可也实在不想让我在冀州这么混下去。再加上沐贤弟又回了冀州……”他尴尬的说:“先生,上次就说过家父喜欢沐贤弟,这总用他来比,我也成日里总听老爹的唠叨,想想都头痛了。”
看出来了,贺太守真是就把沐方锦当别人家孩子,一遍一遍的说,也难保贺公子没有心理压力。“哦,所以您就躲出来了?”
“唉,光这躲出来有什么用,晚上回去不还是一通臭骂?”贺之皋愤愤的说,“父亲还唠叨说我不把沐贤弟当客人,把他撵去别的地方住!天地良心!分明是他自己说的什么跟着我们一大家子人住着不方便,才叫我给他租一处房子。我想这租的哪有买来的好,才狠心用自己个儿攒的银子买了一所房产赠予他,反而又在父亲那儿落了埋怨!”
辛夷听了这些,打心眼里还是有些同情贺公子的。她提着茶壶将贺公子的茶杯续满。“这不是简单了,既然想要出去躲,那就别留在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