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自己的肚子,又指门边……难道饿了?
肖琅嫌弃地看着她语不能言,只能用手比划的样子,“医生说了,你现在舌头伤着了,正敷着药,十二个小时之内不能进食。”
若是不看他的表情,倒是能听出几分笑意。
只是程双双才懒得辨别他用什么语气说话。
人有三急,是真能急死人的!
肖琅仔细琢磨床上小女人急切切的小模样,挑眉问道:“之前不是吃过东西了?饿得这么快?你属鸟的?直肠子?”
说完,顿悟。
脸色有些尴尬,转头走了。
很快,小女佣进来,解了程双双的燃眉之急。
扶着程双双躺在床上后,小女佣自豪地说:“女士,我就说我没看错。你就是个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小妖精。”
“拒绝了先生,又求先生救你。先生救了你,你又以死抗争。偏偏死的还不彻底,这是欲拒还迎的招数,就为了博得先生的怜爱。先生身边有很多女人,那些女人的手段也可谓是层出不穷百花齐放,但都没有您这招数有用……”
程双双睁着眼睛躺尸,满眼绝望——
谁能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女佣拉出去,她都快被这个小女佣洗脑了,总说什么她和肖琅是一对相爱相杀很带感的恋人。她是有妇之夫,她有在认真反抗,这孩子眼瞎看不到吗?
小女佣颇有心得地侃侃而谈,摇头晃脑就像古时候书斋里的教书匠,最后以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明天分解”结尾。
小女佣走后,世界清静了。
程双双眯着眼困了一觉,迷迷糊糊中感觉医生给她上药。一只手掰开她嘴巴,金属器械冰冷的触感刺激得她总想躲。
有人不愉地轻声呵斥“笨手笨脚”。
程双双立马听到两声含糊的道歉。
上完药之后,嘴里全是苦味,她想砸吧嘴,嘴里塞了太多东西,刺激得口腔分泌唾液,她努力吞咽,不想像个七老八十垂垂老矣的人一样流哈喇子,但唾液太多,一点点从嘴角流出。
英明一世神气万分的黑喵也有落魄的时候,她拒绝相信这是真的。
一块湿布子搭在她嘴角,擦走嘴边的唾液。
很快,又流出新的唾液。
有人再次帮她擦嘴角。
像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病患者一样,很细心,很耐心。
程双双以为是专业护工,抬抬眼皮,看到肖琅冷漠的脸,吓得再闭上眼睛。
肖琅埋头径直说:“已经过了八个小时,你再忍忍。时间到了,让医生给你检查伤口。伤口长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程双双哪敢承他这番美意。还好现在舌头不利索,不用绞尽脑汁拒绝,只管装睡就行。
只是她实在捉摸不透,肖琅到底想怎样?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这是上位者御下常用的手段,俗称恩威并施。
可他不是不稀罕她这个手下吗?
接近她,只是为了探听端木为什么追着她不放,以及抢走她保命的手套。
其实那副手套,是她胡扯出来的东西。她跟着师父,从小苦练功夫,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无偷懒,身体比一般人更轻盈矫健,肌肉也更发达些。
而外界对黑喵总在用夸张的手法吹嘘,什么能在楼房墙壁上如履平地,实则是美化神化,不能当真。
所以……
她舌头养好伤,他是不是就会逼着她去取她编撰出来的手套?
一个谎言诞生,需要不停制造谎言解释,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但她没办法,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说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被端木盯上纯属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会被人当成巧言令色有意隐瞒。还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话,能少吃些苦头。
程双双意识不清楚,脑子里更是挤满了很多想法,数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吵吵,她想赶紧醒来,无奈身体没力气,动不了,想睁眼,眼皮子也有千斤重。
难受地想发疯乱喊乱叫。
肖琅扬声大叫医生。
医生检查一番,发现程双双发烧了。发烧的原因,反反复复推测一番,最有可能是思虑过多。
说是思虑过多,实则就是就是精神太紧张。原因可就不是杵在房间的肖琅本人吗?
肖琅黑着脸后退两步,退到窗边,兜里手机振动,他掏出看了一眼,摁下快捷键,任由手机跌进兜里。
医生给程双双挂上新的吊**。
小女佣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以礼仪小姐最规范的姿势,静待肖琅命令。
肖琅隔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静静凝望着昏睡的女人,脸色越加深沉。
有些人出现,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
他拗不过自己的心意,索性顺其自然。
一句话没交代,直接离开房间。
程双双醒来时,发现小女佣照顾她。
小女佣改不了唠叨,不停叮嘱她多思伤身,倒是没提起肖琅一字半句。
程双双耳根子清静,心情大好地配合她养病——其实也不需要配合,舌头上的伤已经结痂,高烧已经控制住,她只需要躺在床上摆出一个蔫蔫的病美人的姿态就行。
病美人这个人设,程双双理解为,吃饭需要人喂,走路需要人扶,说一句话喘三口气。家中就有个常年生病的容轶,程双双假扮起来很容易。
小女佣放松对她的看管,程双双趁机跑出房间。
生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