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看客们越聚越多,议论声嗡嗡响彻连绵,阵阵不安的骚动在迅速蔓延:
“安田财阀啊,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家族实力雄厚,甚至能左右东夷政府的首脑任选”
“这家伙竟然是安田财阀的唯一继承人,好大的来头!这两个小丫头真倒霉,惹上大麻烦了!”
“凭什么?就算你有权有势,这也是在我华夏的领土,东夷人算个鸟?猖狂什么!”
“嘘,小点儿声,小点儿声,那些保镖好可怕”
无论人们内心有多么喜欢看热闹,终究是无法掩盖向往平等自由、厌恶强权欺压的本心。几乎在场所有的华夏人,哪怕嘴上不敢吱声,但目光也流露出了浓浓的愤怒意味。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终于有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出声斥责,“我看得清清楚楚,人家两个女孩子规规矩矩站在这边,没招你没惹你,是你主动凑过来惹事!”
旁边拄着拐杖的老者扶了扶眼镜,气度沉稳的附和:“可不是嘛,大男人腆着脸聊骚小姑娘,还不许人家骂你了?”
安田浩二眼角肌肉微微抽搐,满眼凶戾的呲着牙,神态倨傲猖狂:“本少是东夷贵族,喜欢你们这些下等人,那是瞧得起你们!”
“可不是嘛。”旁边的助理忙不迭点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你们这些二等人,有什么资格对安田少爷品头论足?快滚!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四周的呼吸悄然沉重了许多,女人们咬着牙齿,男人们攥紧拳头,纷纷怒目而视。
九州华夏,泱泱大国。这这片神秘而广袤的国土上,一个来自弹丸岛国的东夷人竟自诩贵族,将华夏的合法公民全都当成了下等人!
何其荒唐?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东夷的殖民地么?
这就好比宾客登门拜访,现在却忘乎所以,反将自己当成了屋子的主人。
迎着四周那一道道愤怒的视线,安田浩二身旁的助理龇牙瞪眼,满不在乎的嚷嚷:“怎么?你们有什么不服?就连你们华夏各个地方的大领导,都要给安田少爷敬酒,懂不懂规矩!”
犹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众人心头滚滚燃烧的烈焰,登时冷却了
不服气是真的,可惹不起也是真的啊。作为东夷安田财阀的唯一继承人,安田浩二所掌控的庞大资源,就意味着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将成为地方拼命拉拢投资的香饽饽。
普普通通、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怎么碰得起这种大人物?
安田浩二平日里所享受到的超高规格待遇,使得他更为坚信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嚣张。
“小子,你想清楚了没有?”他仰脸往前迈了一大步,咄咄逼人的问,“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是让这两个小丫头给我道歉,还是把事情闹大?”
林宇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怏怏不快。他最讨厌,别人拿鼻孔对着他了
东夷国一个财阀家族的继承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也敢跑到他面前装逼来了?
四周的围观众人,则是将他的厌烦表情当成了怯懦之下的左右为难,不禁纷纷流露出怜悯惋惜之情。
太可怜了,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竟然要遭受外人的羞辱欺压,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众目睽睽之下,林宇慢悠悠转过身形,冲着杨惜惜板起了脸,嗓音低沉:“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够骂人呢?”
杨惜惜眨巴眨巴大眼睛,呆呆愣愣的瞅着他:“我我那个”
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人们心下不由齐齐哀叹,处在这种局面,场中的年轻人不过做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如此的抉择,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本没有错,更不会有人去指摘他什么。
“那东夷人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有年长的老者捋须而叹,“可惜啊,这两个小姑娘惨了”
安田浩二猖狂大笑,更往前凑近了一些,下流猥琐的目光在两位年轻女孩儿的身上逡巡:“这就对嘛,小丫头片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还不是落到本少手里了?”
薛雨薇抿了抿小嘴,扬起吹弹可破的白嫩俏颜,黑亮的大眼睛里倒映出林宇波澜不惊的脸:“我们做错了么?”
“当然做错了,怎么可以骂人呢,显得多没素质。”林宇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他啊!”
啪!
“啊!”伴随着安田浩二尖锐的惨叫划破半空,他整个人也倏而倒飞出去,撞翻了街角的垃圾桶,摔落在数米开外。
哪怕仅仅在数秒钟之前,他也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屁颠儿屁颠儿的往前凑,竟然是主动伸脸给人家打!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满场陷入了诡异的呆滞。
看客们抻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珠子,惊愕、震撼、惶恐,种种复杂表情悉数凝在了那一张张脸上。
那可是东夷安田财阀家的少爷啊,那么高的身份,那么深的背景,就这么就这么被扇了嘴巴子?
林宇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手,语调犹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有没有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薛雨薇、杨惜惜忙不迭点着小脑袋瓜:
“是是是,清净了,清净了”
林宇眉梢轻轻挑了挑,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后该怎么做,记住了么?”
薛雨薇、杨惜惜点头如小鸡啄米:
“是是是,记住了,记住了”
两个小丫头在心底默默伸出了大拇指,嫌我们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