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黑眸一缩,脚下“咔嚓”一响
是刚刚被他折断的那支断箭。
一旁的太子侍卫被那声音惊得眼皮一跳,“殿下”
太子一甩衣袖,“走”
“是”侍卫匆匆跟上,偷偷头瞥了一眼,太子靴子抬起的地方,那支断箭已经变成一片齑粉。
出了霖王府,侍卫懵了一下,“殿下,去丞相府吗”
东承奕没好气地斜了那个侍卫一眼,侍卫瞬间缩了缩脖子,默默等着主子发话。
东承奕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句,“去金一堂。”
言罢,一跃登上了马车。
侍卫长出了一口气,立刻调转马头,吩咐车夫,“走了。”
“嘭”地一声,东锦霖高大的身躯有些狼狈地摔到了椅子上。
“王爷”朔风从暗处掠出,惊呼一声,“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洛云染长出了一口气,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心好了,死不了。”
这东锦霖怎么这么重,看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还以为不会太费力的呢。
“你”朔风一听到“死”字,眼珠子都爆出来了。
洛云染对他可怕的表情完全视而不见,直接往旁边的椅子上一瘫,气喘吁吁,“去去去,不是说厨房准备好早膳了吗赶紧传上来,我饿死了。”
“你对我们王爷做了什么”把王爷弄成这样还想吃东西
朔风身侧的长刀瞬间就要出鞘。
洛云染把脚往桌子上一翘,靴子刚好住了朔风的佩刀,她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被细碎阳光填满的水亮桃花眼让人觉得目眩,“让你去你就去,我跟你家王爷还有别的事情要商量。”
朔风握着刀柄的手背凸起青筋,只要他愿意,一招就能把洛云染从地上掀飞到屋顶上去,“什么事。”
“夫妻之间的事。”洛云染红唇嫣然。
“你”不知羞耻
“朔风”一直不曾开口的东锦霖终于出声,但那声音极其低哑,分明只是说了两个字,却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一般,“你先退下”
朔风警告地瞪了洛云染一眼,然后一收佩刀,足尖一,就已经消失不见。
洛云染“唉”了一声,有些嗔怪地乜了东锦霖一眼,“我就说说而已,你还真把他给弄走了,对着你我岂不是要无聊死。”
“我可以把他叫来。”男人的紫色凤目深深凝视着洛云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眸色的关系,他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洞穿内心的犀利感。
“别”洛云染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就开个玩笑而已,他居然还当真了。
她走到东锦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是不是觉得浑身脱力,肌肉酸痛,疲惫不堪,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东锦霖只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连说话都很费力,所以你只要眨眼就可以了,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你就不用做任何反应。”
洛云染说完,东锦霖眨了一下眼睛。
洛云染了头,解释,“你现在这样是正常的,因为我刚才给你用了猛药,其实是透支了你过多的体力来支撑那短时间内的力量暴增,但是那个药吧配方还不是很成熟,所以会有这样的副作用,不过你不用担心,至多半个时辰,你就会恢复了。”
所以才说那弓弦要晾半个时辰
东锦霖望着眼前的洛云染,眼底的深意越来越浓。
她和外界传闻的完全不一样,草包丑八怪丑也许还沾边,但是草包这一,却是和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
在赏梅宴上,她能转瞬之间就接上洛映雪的对子,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用,虽然在外人看来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在帮她。
但东锦霖作为当事人,再清楚不过那到底是谁的实力。
婚礼当天,他分明已经把毒酒用真气护着不乱跑了,她却能上来几下就让他体内的气息全乱,差被毒死,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了他的心脉。
刚才,她也不知在他手臂上涂了什么东西,他连握笔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手,居然可以再次弯弓射箭。
东锦霖正想得入神,忽然感觉不对,低头一看
洛云染不知道什么时候挽起了他的袖子,细嫩的小手正一寸一寸沿着他手臂的肌理往上抚摸移动。
“你”
“嘘。”他刚要挣扎,洛云染倏地一抬头,手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这一刻的神情和刚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分外认真。
认真得让人不敢去打扰。
东锦霖原本说话就费力,经过刚才那一下,也自然而然地安静了下来。
“伤得很严重嘛。”洛云染边摸边说,同时她脑内的灵枢系统正在对东锦霖的手臂进行详细的扫描分析,各项指标数据一条一条地跳出来。
东锦霖抿唇不语,他的手脚都废了,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别人再来提醒他。
“不过我能治。”洛云染说。
紫色瞳仁骇然一缩东锦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洛云染
洛云染往后缩了一下,皱眉,“干什么,恐吓大夫啊”
东锦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问题,赶紧把身上的杀气收了个干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洛云染随口的一句话,连第一神医都说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他居然信了她。
“继续说”东锦霖用了全身的力气,沙哑异常的嗓音沉沉吐出几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