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看似熟睡的吴缘睁开了双眸,坐了起来。
翠青色的小蛇从他的衣领里钻了出来。
吴缘抵着头,泪水从眼角滑落“绿豆......”
竹叶青蛇安抚般的温柔的缠绕上了吴缘的手腕。
吴缘哑声道“绿豆,我不想玩了......太难受了......我简直是在自我折磨......”
绿豆安静的缠绕在吴缘的手腕上,慢慢的探出了身体,来到梁永辞的脖颈处,它张开嘴,露出了獠牙。
陷入熟睡中的梁永辞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梦中,身着黄袍的男人的头颅被砍下,站在男人身旁的女人,平静的拿出剑划开了脖颈。绝色的少年笑吟吟的站在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的他的身前,一脚踩在他的脖颈处,痛得他无法呼吸,少年柔柔的笑着,眼里却带着恶毒“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养的狗了,梁永辞。”
是了,他是......梁永辞......
梁永辞猛地睁开了双眸,刺目的初阳散下,那个美丽的少年背光而坐,有些看不清面容。
梁永辞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不是现实。
“醒了?”吴缘淡淡的道,手上把玩着一个乳|环。
梁永辞坐了起来,然后注意到吴缘手上的那个乳|环,是之前待在他身上的那个。
“这是记忆抑制器。”吴缘看着那个乳环说道“用来压制你本来的记忆的,而绿豆的毒液为引子,则可以将你的记忆替换。”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要陪你玩的游戏?”梁永辞平静的看着他。
吴缘轻轻抬手,直接将那个乳|环丢开了,有些失神道“是啊!”
“那为什么不玩到最后,而是中途就主动结束游戏了?”梁永辞看着他。
“我本来是想,等我腻味了,或者等你自己发现,然后再游戏结束,可是根本就不行啊!”吴缘苦涩的说道“把你弄成绍炎彬,是为了给我自己一点点安慰的,可却变成了折磨,你不是绍炎彬,你不是他,为什么我要把你弄出来,一再的提醒我自己这一点,我真是没事找事。”
绿豆很强,确实很强,但在绍炎彬根本不在这个世界的情况下,它要给梁永辞替换记忆,就只能使用它自己对绍炎彬的理解和记忆。
而那只是绿豆理解中的绍炎彬,当然跟真正的绍炎彬和吴缘眼中的绍炎彬有所不同。
像是吴缘毒发时,梁永辞那般焦急恐慌的抱着他,连身体都在发抖。
但若是绍炎彬的话,在吴缘那般脆弱痛苦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露出丝毫慌乱的,吴缘病了,他就必须得比平时更沉稳更可靠才行,如果他也慌了吴缘怎么办?
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吴缘身体衰弱下来时,绍炎彬就一直是这样做的,他温柔的拥着吴缘,安抚吴缘,与他说话谈笑,表现得远比平时更加沉稳冷静。
但这也只是吴缘眼中的绍炎彬,绿豆给梁永辞替换出的记忆从而导致他表现出来的反应,其实真要说的话也没错。
绍炎彬确实在吴缘清醒时表现得非常从容可靠,似乎吴缘越来越衰弱的身体,根本没有让他有丝毫害怕一般。
但实际上每次吴缘闭上双眸后,绍炎彬的冷静就会瞬间崩溃了,他害怕,非常害怕,甚至必须要一直看着吴缘,确定吴缘还好好活着,还在他身边,才能找到一点点的安心。
因此他经常整夜整夜的看着吴缘,压根无法入睡也不敢入睡,后来还是他自己意识到绝不能在这种时候自己把自己弄得病倒了,不然吴缘就没人照顾了,这才强迫自己好好睡觉。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浅眠,总会半夜惊醒,要好好看看吴缘,确定他还好好的,才敢再次闭上双眼。
只是这些,绿豆知道,但那时身体衰弱,每天都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每次醒来看见的都是从容沉稳模样的绍炎彬的吴缘,并不知道。
但吴缘很清楚的明白着,这人不是绍炎彬,虽然明明是他自己整出来的事情,可当时,在毒发时,被这人这样抱着,担忧着,心疼着时,清楚明白的被狠狠提醒着这人不是绍炎彬时,吴缘只觉得绝望。
明明是他自己做的,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代替品的,但意识到代替品与真品的不同时,他却那般痛苦,简直不可理喻不是吗?
而梁永辞之前表现得相当肆无忌惮主动找虐似的行为,是很明显的有恃无恐,而那是绿豆理解中的,绿豆不是人类,对主奴什么的也不明白,它只觉得绍炎彬经常做些找虐受的行为,实际只是料准了吴缘舍不得真的伤了他而已。
但实际上,绍炎彬是真的有受虐倾向,而且觉得只要对象是吴缘的话,那就怎么都好而已。
而之前吴缘笨手笨脚折腾半天取不下冕冠,梁永辞却轻松帮他弄下来了,绍炎彬一个现代人自然也是不可能熟练轻松的做到的,虽然记忆没了,但到底身体还记得。
吴缘就这样,看着梁永辞时无可自制的分析着,那些是因为绿豆的理解不同而带来的偏差,那些是因为梁永辞自身本能而有的不同。
明明自己也清楚这是假,只是个做出来的安慰品,但却又无法停止的自我折磨着去一一注意他与真正的绍炎彬的不同。
梁永辞还一无所觉着,他还真的把他自己当成绍炎彬在疼着吴缘在乎着吴缘,为两人的相间开心悦耳。
而吴缘已经快要让这整件事情逼得崩溃了。
只是他又犹豫着,舍不得连这个安慰品也没了,于是继续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