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静谧安逸的景象画面,最终还是一道震彻四周的嘈杂怒喝声打破了。
顿时,听到身后传来的大动静,慕梓灵像是被惊醒的猫,倏然坐直身子,平静无波的眼底忽然闪烁着神采光芒:后面好像出事了。
出声时,她已然被勾起好奇心。
慕梓灵想侧身探头往后看一眼,奈何龙孝羽宽大俊挺的身躯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像是知道慕梓灵的心思一样,这时,龙孝羽淡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兴味弧度。
只见他好整以暇地伸手点了点自己宽阔的肩膀,状似很好心的在提醒慕梓灵把脑袋攀到他肩上就可以看到了。
为了看一眼后面的大动静,慕梓灵没有多想,直接搂住龙孝羽的脖子,攀到他身上,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闻声望去——
只见此刻城门口外一辆花俏华贵的大马车,陡然间朝着城内人群熙攘的大街道上横冲直撞飞奔过来。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一边穷凶极恶地冲着两边挡道的行人狠甩着长长的马鞭,一边耀武扬威怒喝:滚开滚开!大皇子进城,要命的赶紧滚开让道,全部滚挡道者死!
那凶神恶煞的气势,那嚣张跋扈的态度,简直天怒人怨,让人为之感到不忿。
然而,被怒喝声惊醒过来的赶路百姓,齐齐抬头看去——
那是在近段日子以来,频繁出现在皇城大街上横行无忌,却没人敢接近的大马车。
这是住居在邻城的龙安城的大皇子的马车,而且那一个人尽皆知,手段极致残暴阴柔的大皇子此刻也正在马车上。
这一时间,谁敢挡道?谁想去找死?
这必是要避之惟恐不及,省的惹祸上身,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霎时间,行人们别说再赶路收摊子了,这个时候,他们个个惊恐万状,被吓得脸色煞白煞白,丢下手中的提物连滚带爬地往两旁的小角落里躲去。
却不知道,行人赶跑的速度何曾赶得上直冲过来的马速?更何况是川流不息的赶路人流?
一时间,原本略显杂乱,却还是井然有序的熙攘大街,顿时嘈杂纷乱,蜩螗沸羹。
惊惶无措的湍湍人流,犹如被沸腾的油锅浇淋过一般,直接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躲乱窜。
排排摊位几近被已经被人流推倒,各摊上面琳琅满目的物品食物纷纷洒落一地。
有一些跑躲不及,避之不及的人,不是被那个极尽嚣张的车夫的长鞭狠甩到倒地,就是被直冲过来的马车碰撞倒踩踏。
整个大街乱成了一锅粥,各种惨叫声,惊叫声,马的惊鸣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守城的一群官兵一听闻马车里坐的是大皇子,闻声赶来要控制场面。
但是,现在的纷乱场面哪里是那么好控制的?简直越搅越乱。
谁会想到,在这混乱的场面中还有独特存在的安逸惬然的一幕。
云霄马受过训练,也非一般普通的马,此时大街上的驴车马车,早已经受惊乱跑乱叫,它却还闲庭散步似的慢慢悠悠地走。
龙孝羽一向对这种零七杂八的碎事漠然置之,视而不见,现在亦是如此。
而这时,他修长的手臂牢牢稳固住攀在他身上的慕梓灵娇小身躯,还时不时偷着香。
由始至终,龙孝羽都旁若无人,似乎自成一世界,直接对他们身后不远处发生的乱景纷杂置若罔闻。
看到那一番惊烈惨状的画面,慕梓灵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一直趁势在她脖颈上喷着热气,在她颈窝处乱蹭使坏的俊脸。
慕梓灵有些郁闷地看了龙孝羽一眼。
这个男人,还真是似乎天塌下来都不关他的事,而他也都还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
而现在,龙孝羽就是对身后的忽然发生的池鱼之殃,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所以说,如果现在要期待这只妖孽再动动矜贵的手指,去救救此刻深陷苦难的大众,那简直只能用‘不可能!’三个字来形容了。
龙孝羽唇角勾着偷香过后还未散去的满足笑意,笑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慕慕,那边的戏有本王好看吗?
说着,他自顾拉着慕梓灵的小手,在自己俊美得一塌糊涂的脸上柔柔地摸着,让她真切感受。
这人慕梓灵额上黑线频频冒出,心中简直郁闷到极点了。
她撇撇嘴,从嘴里嗤了一声,还顺势捏了捏龙孝羽精致细腻的脸颊,状似嫌弃地评价一句:不好看,也不好摸!
不再理这只又自恋又没下限的妖孽,慕梓灵让云霄马停下脚步,随之视线又投射到那边混乱嘈杂的场景中。
按理说,那一辆横冲直撞的嚣张马车,现在也早该往他们这里冲过来了。
但是,被它搅得乱成一锅粥的混乱场面,现在显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一会局势极度的混乱,而那辆惹事马车也是深陷其中,被羁绊住了。
因为逃窜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推倒了一旁一个高高竖着某大酒楼旗帜标志的旗架。
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一个足足有五米高的三角框旗架,轰然倒地,直接隔断了道路。
倒地的旗架,好巧不巧地挡住了那辆飞奔马车前行的道路。
拉着那辆马车的两匹马也被影响,忽然被这声巨响惊吓到。
两匹马旋即扬起前蹄,不再是团结一致的跑,一匹往一个方向拉着后面的车厢。
因为如此,马车不再前进,亦没后退,在原地猛烈地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