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蝉仔细检查过姑娘在昏迷之前布下的这个法阵,即使在里面点火,从外面也依然看不透端倪,这属于一种较高深的法阵,仅仅用一个盒子就能在瞬间布阵完成,这确实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至少雷蝉从未遇见过,所以雷蝉才敢放心生火,不用担心敌人会顺着火光追过来。
在经过一个周天的打坐后,雷蝉感觉舒服许多,虽然伤势仍然很严重,但至少刚才因为逃跑而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了。
雷蝉用一根小树枝子挑了挑火焰,突然想起多年以前,曾经与母亲一同在莲花山内修行,当时只有他们两人,遭遇了几只妖兽的袭击,母亲白莲英虽然击退了妖兽,但是也受了些伤,两人躲进一个山洞中,也是雷蝉自告奋勇去收集的柴火,然后依靠小黑找来的食物勉强维持了十几天,才最终下了山。
如今这不知名的姑娘所受的伤可要严重多了,若是可以静静修养到也罢了,若是敌人真的找来这里,凭借雷蝉现在的本事,估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雷蝉还有件十分担心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连胜有没有危险,敌人要杀的是自己,兴许不会为难连胜,瞅准了机会还是要再回一趟金乌城,务必要找到连胜,唉,现在这点可怜的修为真是不够用啊,真得想办法赶紧把伤养好才成。
原本雷蝉从京城逃回来后,伤势就已经十分严重了,而那一次宗内的大会为了在众弟子面前树立一下威信,又强行使用了小九的力量,按照小九的话说就是急着去死。本身就已经出现裂痕的经络在又一次巨大妖气的冲击下,已经支离破碎了,想要复原,太难了。不过还好之前在乌岭山上也收集了许多珍贵的丹方,现在只能依靠丹药和打坐来慢慢温养,小九一再提醒,切记切记不要再使用力量,不然可就真的没有救了。
雷蝉静静地坐着,脑中不停地回忆究竟会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不可能是那些血衣人,雷蝉在逃跑的时候曾经特别留心看过,他们都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对于那样一支同时展开多点进攻,一举毁灭白氏一族时仍旧要穿着标志性血衣的强大组织,不可能因为要杀自己而换上别的衣服。
会不会是官府的人可若是官府的人就更没理由暗杀自己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抓通缉犯呢。何况在来金乌城的时候,雷蝉也特别注意过城门口,也没有贴捉拿通缉犯的皇榜,也就是说皇帝很可能将自己的事情隐瞒起来了。究竟为什么隐瞒暂时还想不通。
会不会是天阳门的人很有可能,毕竟自己在逃走的时候把乾坤锁留下了。乾坤锁乃天阳门至宝,京城里很有可能有人认识,保不齐连皇宫里都有天阳门的人。也因此认定了自己就是多年前击杀天琴和天铎的凶手,必定要为门人报仇。可是对方会不会来得有点太快了?除非……除非乌桐山调查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后并将此消息透露给天阳门,想借天阳门的手除掉自己,毕竟现在皇帝忙于应对战争,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乌桐山担心自己报复,于是假借他手。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性了?雷蝉细细回想,突然,多年前的一件往事浮现在雷蝉的脑海之中,简直就是如出一辙的手法。古圆!自己刚刚敲了古圆一笔大竹杠,像古圆这种从来只有占他人便宜,哪能吃别人暗亏的性格,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于是表面交易,背地里再把东西抢回去,里外里自己白捞一笔,多好是买卖,
雷蝉刚想到这里,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咳,雷蝉三两步跨过火焰,一把扶住姑娘,以免咳嗽太过剧烈再震开了伤口,另一只手拿出水壶,顺着微张的嘴唇一点一点灌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慢慢喝,慢慢喝,别呛着。”
水的滋润使干裂的嘴唇逐渐饱满起来,伴随着喉头的滚动,渐渐平复,双眼缓缓睁开,这才注意到身边的雷蝉,四眼相视,道不出的复杂与惊恐,雷蝉赶紧起身,慢慢让姑娘倚靠在墙边上,自己则退到原来的位置,挑了几下篝火,借以掩饰方才的尴尬。
“谢谢!”姑娘说着,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黑纱,也不知是谢雷蝉救了自己,还是感谢雷蝉信守承诺,没有揭开面纱。
“不用,你也救了我,谢不着,谢不着。”雷蝉傻乎乎地接了个茬,也不知道接到点子上没。
“这是哪里?”姑娘看了看四周,可能还没完全清醒,已经忘记了自己进来后都做了什么。
“城外的一座破庙,你身上的伤需要赶紧处理,便就近找了个地方。”
姑娘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挣扎着起来,似乎是全都想起来了,焦急地说道:“我昏迷多久了?咱们得赶紧离开,那法阵只是应急而已,撑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
“可是你现在哪也去不了啊。”雷蝉说着扶住了姑娘,将手臂搭在肩膀上。
正常情况下,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对于雷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背起来不说健步如飞也得是如履平地,可是现在这姑娘如同千钧重担,一个弄不好,伤口崩裂,到是想再救她就不是雷蝉的能力范围了,除非是耗损一辈子的好运气,恰巧遇见一个不说是威震全国,也得是一方翘楚的神医路过,而这个神医还不能是那种一身得道高人的臭脾气,动不动就拽一个什么三不治、五不看的无良原则,得视天下苍生皆如己出那种大慈大悲的胸怀才行。
但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