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楼主面不改色,不疾不徐道:“那小人恳请将功补过,我这双子楼是不算大,但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王爷,您以为呢?”
温东言与门清霜对视一眼,眉目间似别有深意一番。
江离人的心就跟猫抓似的,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人之间“渊源”匪浅。正寻思着要说些什么才是,却听闻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男声。
“楼主,您找我?”
只见东方月清身子明显一怔,众人知道,是主角来了。转身,见一纤腰墨发、衣着光鲜的男子垂首作揖,目光着地。
“你们聊着,在下就先行退下了。有什么事情,诸位尽管吩咐便是。”说完,周楼主径直离开了。
经过沈霖身旁的时候,他瞥了沈霖一眼,终是不吭气地一走了之了。
沈霖缓缓抬起了头,举目一瞬间凝眸在东方月清的背影上。
“月清……”很显然,这个女子的到来,令他始料未及。
“不归公子?”东方月清转身看他,心中的悲愤渐渐从眼睛里跑出来。
常人断然也是能理解她的,若只是简简单单被个男人负了深情,那倒也至于椎心泣血、死缠烂打。如今,东方月清不止是被负的那一个,更是被欺瞒哄骗了许多。
曾经以为与之两厢情悦之人,曾经愿以深情共白首之人,竟是个男妓。荒唐,实在是荒唐可笑!
温东言对这种戏份并不感兴趣,像是游园的游客一般,迈着轻松的步伐,渐行渐远。江离人是看在了眼里,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沈霖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东方月清问。
“跟他浪费口舌作甚么?要杀要剐直接说,我来动手。”凤天涯一副市井痞子的模样,作势骇人。
江离人扯了扯他的衣裳,低声说:“你可闭嘴吧。”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他们场子也撑了,眼下便是两个人的私事。再过多插手,哪怕是旁听都是不妥的。
于是,江离人拽着凤天涯和门清霜走了。虽然这两个玩世不恭的男子,都表示要看一场好戏。
离开之前,江离人附在东方月清的耳边细语了几句。大意就是说他们几个就在隔壁,不会走远。也叮嘱她冷静行事,稍安勿躁。
之后,江离人让门清霜跟凤天涯在那看着东方月清,一个人便往极乐门的方向去了。
适才,温东言走的正是这个方向。穿过极乐门,就是那个纸醉金迷的**之地。
“重色轻友……才半刻不见,就如隔三秋。唉,可谓心酸……”凤天涯看着江离人的背影,煞有其事地说道。
“酸,确实是酸。”门清霜一语双关。
眼下心里最酸的人啊,可指不定是谁呢。
江离人循着原路折回,进了极乐门,寻了一圈,愣是没见着想见之人。正打算另寻他路之时,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拐角处。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温东言身旁还有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江离人抬足就追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她来到了一个假山后院。四下张望,声影无踪,竟静谧得诡异。
她回头细想了一下,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头。
说来这个双子楼不算宏大,可是自从进门之后,不管他们走到哪儿,都见处处有人把关。
而方才她一路走来,路上却也是如今这般,人迹罕至。总归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跟着我作甚么?”
假山后面,出来一个昭南王。形象轻佻,又有些许道不清的威严。
“你自己一个人?”江离人反问他。
温东言不语,只是一脸水波不兴地看着她。盯得江离人一阵心虚,直觉头皮发麻。
心中细细回溯了一番,她突然间也想不清楚,自己因何要如此紧张温东言。说是怕失宠,她何曾被他宠幸过了?
那究竟是何种心理在作祟?
往后余生,温东言只要还能如现在这般,人前待她不俗,那她也该知足了。偏的,她是个不太容易知足的人。
为了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她选择当个贪心的人。
想通了,大概是就是这般缘由,她仅仅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在他心中,在世人眼中,缺一不可。
“我……不放心。”一番思忖过后,她说话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不放心?”
“嗯。”江离人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怕我家英明神武的昭南王,会被这里的人将魂勾了去。”
正好,温东言就喜欢她依赖他的样子,她何不将计就计?
“嗯?”
温东言这一个“嗯”字,充满了诘问的语气。
“不日便要与你行尽三书六礼,作为你的夫人,我是否该好好学学如何相夫?”末了,她还唤一声:“长晏?”
“嗯,言之有理。”温东言也不反驳,甚至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江离人边说着,便趁机要靠近他。
“不要过来。”温东言突然冷冷地说道。
“我方才看见了,你进来的时候,身旁是否跟着一位素袍男子?”江离人觉得,假山背后一定藏有他人。
“你确定?”他偏是与她周旋了起来。
“自然,双眼看到了,不会出错。是藏在假山后面了”说着,她眼神还往那处遮挡物瞟了一眼。
温东言忽然间嗤笑一声,形象狂妄又似在讥笑她。
“你笑什么?”江离人不悦地皱起眉头。
“你确定你要过来一探究竟?”温东言眼尾带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