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已至此唾手可得地步,那将却仍苦口婆心,实令云涯儿甚为意外,竟真生了动摇。撇开前半不提,若楚阙身份真已暴露,朝廷之人未必不知,如此处境倒真不容乐观。
但其所言白波造反乃为义举之辞,始终难令云涯儿相信,更不排除此番花言巧语只为将己骗回以防万一。
权衡下来,又思当年黄巾之时口号喊得更为响亮,到头来不也仍不乏张曼成此等偏安一隅之辈。此众与之半斤八两,随其归去未必比被官军挟为人质好至哪里,远不如己自保可靠。
再退一步而言,反正此众也无伤己之意,纵逃脱失败,也仅与束手就擒一般被捉回软禁,那又何妨不争取一番?
随即灵机一动,佯作不屑举臂高呼,“哼!既已将我逼至如此境地,就应少说废话绑了便是!还假仁假义作甚,你怎不把刀架我项上再求体谅?”
此言本意乃为迷惑一通,而令众人以为自己确实束手无策,甚至已作假意就擒再寻时机脱逃准备。却未想得那将倒真颇为在意此言,不仅连忙赔礼,更是令众收回兵刃,露了空隙。
一瞬之间,观得众兵乃因不敢抗命而遵从其令,但那满眼疑惑难藏,显然无心顾及这边。继而猛然惊觉,此不正为所候佳机?如若不逃,更待何时!
随后自是二话不说,就地腾空跃起,又欲凭借往日惯用伎俩从此众头顶飞过再作狂奔。
然未想得时机虽未抓错,身子却因前番疲惫而未恢复。纵奋力起跳,也不过才使膝过众人头顶,余有半腿撞至一人肩上,使得整个人皆往前栽倒,而又慌忙以手撑之。
不仅落地之时双臂负重骤觉无力,敌众亦已反应过来,若非那将仍呼“不得冒犯圣女”只怕已被擒下,随之就此瘫坐地上,眼看再被围住。
对视之间,那将往前迈出一步感叹,“圣女为何要自行为难至此?这般看来,即便我等真将圣女带回,只怕也难保圣女周全。”
说至此处即作一声长叹,便摆手遣退众兵,“也罢!还望圣女早日想通,在此之前更要多加小心,切忌被那官军认出!”转身退走。
一头雾水当中,这边惊愣原地思索半天,仍未弄清状况,倒真可见那边众兵早已远去。不由惊叹莫非此人真是关心楚阙安危才来?
继而转念又想,无论如何自己脱身也为事实,与其追究那将是否真心,倒不如赶紧返回去与镜月汇合护其隐去,兴许还能从其口中打听出些许原委。
随后为防再将追兵引回而陷镜月不利,故而并未直往,绕道一番确认无人跟随,这才匆匆赶至前哨。入内又见草屋自也未忘先前蹿出数十余人,立即挨个搜查,确认无人终得安心。
然回坑中摸索一番,直至将那支柱拆去放下石板,借着亮光再观一通,也未见得半道身影,当即便使云涯儿又慌了神。
依照镜月脾性,既然答应等候,即便候之不耐自行外出,未能找见楚阙,自绝不会轻易离去。而己归时,那石板仍闭,亦可说明镜月并未放松警惕,更不应离,如此说来,便只剩……
思至此处,云涯儿顿时大为自责,未想竟还是中了那调虎离山之计。结合前番遭遇来看,那将不敢冒犯楚阙怕是为真。而有镜月在手,更是无需担忧自己不往,自然放得如此轻巧。千算万算,终是未有斗过那将。
权衡一番,尽管为救镜月而以楚阙之身前往犯险,仍为冲动之举,更陷楚阙不利。奈何此事可谓全为自己插手而酿之祸,又怎能在此之时弃置不顾?
不由思得此竟与害赵锦之时出奇相似,反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更为追悔之是,自己早在离开长沙时便已决定不再过问世事,偏偏仍不吸取教训,非来害镜月。
若为保全楚阙而逃,此生必将背负双重愧疚,必定再无安生。无论怎思,这白波大营也已是非往不可。
未有料到之是,这番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前来自投罗网,守卫却似乎并未得何指示,不仅不愿放行,亦还驱赶。
疑惑当中,自也不敢妄称圣女,否则万一还未见得那将便被有心之人抓去,能否救出镜月尚还两说,只怕命也难留。只得遵其之意,返身先离。
好在此回守卫并未当己细作而作驱赶,返回之时倒还悠闲。直至行去百步,这才猛然惊觉,营中显然并未那般戒严,愿追一可疑之人如此之远,那前番所为岂不分明就为捉己?难怪会于前哨埋伏,想必自是靠近大营之时便被认出。
一想如此便又联想起那被大汉出卖之恨,为何自己当年未能看出,而留其多年。细细想来,当年赵锦之母似乎也为其引荐而来……越思越觉惊恐,赶忙收住心绪,不敢再想那阴谋。
“不知夫人是为与夫君团聚而来,还是为来争宠?不过似乎不巧,二人如今皆不在营中,我劝夫人还是莫要在此是非之时招惹营中各人为好。”
正愁全无办法再见那将之时,杜远倒又冷不丁从一丘之后蹿出,以那仍无正经之言打来招呼。
本想直接问其是否知晓方才追己那将之事,却忽觉哪里不对。仔细思来,才是想起与其约定在那山中等候镜月之事。于此现身便是说明其已背约,幸而镜月并未返回,否则岂不就此错过?更觉此人已不可再信。
偏偏碍于此刻身份不便责问,其倒先又道来,“本我来此是为喊你夫君赶回与其妾会,结果并未寻见,倒意外见你在此与守卫争执。便思你与廖方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