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佗开始启程赶赴长沙国时,长安汉室皇宫大殿中,吕后正在主持着早朝。由于抓捕到秦国的余孽,所以早朝主议的就是此事,吕后听从着两种的意见,迟迟不愿意下决定。赵佗平定句町和闽越的消息她早已经得知,对于汉朝来说,南方大患莫过于赵佗也。面对众臣的辩论,吕后一直选择了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毕竟“朝内无派,千奇百怪”,吕后必须考虑各个派系之间斗争。
而此时赵佗正走在闽越国通往南海郡的直道上,这条直道比较简陋,是李原先前所修建的,但是这条直道也能缩短至少三分之一的路程。并且一路上,赵佗看见了一些士兵正在扩建和加固直道。赵佗同王布并行,嬴华和王轼作为前锋,率领骑兵走在了最前头。
一路上赵佗闲来无事,便与王布马背上谈论天下大势。赵佗一直觉得王布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但是王布这个人却是可靠的。赵佗看着沿途的风景,幽幽的说道:“先生,这江山如画啊!”
王布听罢笑道:“这世上有无限的江山,无论怎么样也征服不完啊!”
赵佗:“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所以先生不是说九行出,意味着天下江山将包括百越之地吗?”
两人相视而笑。
王布若有所思,略带忧愁的说道:“将军此行留俞涉统管闽越国,非明智之举。此人不可轻信,老夫阅人无数,唯独难以看透俞涉。虽然短期内他不能怎样,但是将军不能不防啊。隐士通常选择山野深林隐居,然而俞涉隐居于王城之中,并且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国政的研究。此人虽有才,但是必须防止其独当一面。”
赵佗点了点头,俞涉这个人确实令自己有点害怕,因为这个人似乎总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俞涉确实是人才,所以才会选择用他,等闽越治理妥当之后,我自然会将他调到其他地方。”
王布捋了捋胡子说:“嗯嗯,这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还是要小心为妙。还有就是此次救秦国皇室之后,我猜将军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吧?只是不好用来告知众人,毕竟将军是想得到九行才愿意去救秦国皇室之后的。但是还请将军记住,九行只是天下一统的象征,真正能否统一天下,还得看‘房’和‘心’。”
赵佗一脸诧异,王布早已经洞悉自己心中所想,甚至比俞涉还要清楚,但是对于王布,自己没有太多的排斥感,否则任由一个人可以猜到自己心中所想,这都是不得不防。“还请先生明示在下!”
王布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将军真不知道答案吗?我看将军一直都十分明白,又何须老夫多言呢?”
赵佗尴尬的笑了笑,拱手表示歉意说道:“适才是赵佗无礼,如今我打算故伎重演救下秦国那群皇室之后,只是害怕吕后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又有可能有刀兵之祸啊!”
故技重施?王布自然知道“此地名为三百里”这件事情,只是这次赵佗要欺的可是汉。王布想了想,旋即笑了笑说:“办法倒不是没有,将军可曾想过,吕后当政下,汉朝朝堂最大的矛盾是什么?”
最大的矛盾?赵佗细想了一下,旋即说道:“最大的矛盾就是外戚和刘氏的矛盾,此刻吕后势大,吕家因此掌握军政大权,皇帝形同虚设。但是刘家依旧有一批老臣支持,且背后有大世族阶级的拥戴。所以此刻的汉朝朝堂之上,刘吕矛盾比较尖锐,且随着幼帝的长大,这种矛盾会逐渐增加。”
王布点了点头说:“将军分析的不错,如今对抗汉朝,不仅仅要靠外在的武力,更要借助其朝堂上的矛盾。将军如果向汉帝称臣,全力支持汉帝,那么自然会有人帮助将军对付吕后。只不过要委屈将军几年,并且若是汉朝朝廷斗争加剧,将军的作用会越来越大,因为将军手里有兵。”
听了王布的话,赵佗知道历史上吕家最后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在这场皇权与外戚的权力斗争,刘氏最后凭借着一群遗臣,将吕家给收拾了。而现在是公元前192年,也就是说吕后蹦哒不了几年了。“先生言之有理,吕家执掌汉朝军政,刘恭已经为傀儡。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今我们在其最落魄之时给予他支持,其必定会愿意相助。事不宜迟,我想应当立刻遣使,带去我的亲笔信。”
赵佗勒马向前,命令加快行军的速度,再有四天差不多就可以到达临湘城了。
而此刻的临湘城内,王离站在内城城楼,一脸忧愁的眺望着远方。因为派出去的使臣回来复命说,秦国皇室之后已经被押解前往长安。并且一个月之后就是汉建国十年的日子,若是在这个时间段抓住秦国余孽,极有可能是处死,作为当年除暴秦的纪念。
王离看着欣欣向荣的临湘城,此刻他已经是拥兵十二万,彻底让长沙国百姓认同了秦军。王离只能心中祈祷赵佗早点赶来,虽然连他自己也不认为那群秦国皇室之后该救,但是毕竟还有君臣本分呐!
然而赵佗他们不会知道,此刻的汉朝朝堂之上,一场政变正在谋划之中。汉惠帝刘盈当年驾崩之后,吕后干哭无泪,见此情形张良之子张辟对丞相陈平说:“太后只有孝惠帝一个儿子,如今死了,却只见她干哭而不悲伤,这表明皇帝没有年纪较大的儿子,太后害怕你们这班老臣。现在应立刻请求拜吕台、吕产、吕禄为将军,统领南北二军,并且让吕家的人都入宫,在朝廷执掌大权,这样吕后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