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巡结束之后,赵佗依旧回到了临湘城,而赵佗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汉廷就发生了政变,只不过是一场失败的政变。但是这场政变极大的改变了王布的处境,更是将赵佗的计划给打乱。
几日前张辟和四位朝中大臣,率领死士攻占了吕台的将军府,企图控制禁军。然而本来计划已经成功大半,但是却被吕后力挽狂澜,即刻之间调集了长安城外十万大军入京,能有这样的速度,只能说明吕后早已经有所准备。最后张辟自杀成仁,其余参与的大臣全部被处死,牵连达到上千人。吕后更是趁机排除异己,狠狠的打击了新贵势力。一夜之间,血染长安,满城甲士一直到次日黄昏才撤去。
此次政变过后,吕家势力更盛,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赵佗一脸忧虑,知道此时吕后断然不会将秦国皇室之后归还,从王布来信中说,吕后已经将交接日期推迟了一个月。看着北方方向,赵佗陷入了深思之中,此时自己必须做出抉择。新贵和皇权都已经靠不住了,吕后又视自己为大患,如今能够帮助自己的,应该只有陈平了。只要是陈平的意见,吕后大多都会听从,况且如今皇权旁落,陈平也应该日益感觉的到威胁的存在。
赵佗立刻修书一封交给王布,让他交好陈平,并且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汉帝的加封,愿意当汉帝的封王。赵佗清楚,吕后要是收拾完了朝廷内的事,一定会把目光投到自己这个南方大患身上。
“真是一群蠢材,吕后不死就敢发动政变,害我布局大乱。真是忠心办坏事!”暗骂几遍那几个忠心耿耿的汉臣之后,赵佗立刻派人飞马将信送去给王布。
对于这场政变,王布自然更是叫苦不已,因为本来吕后还需要赵佗出兵来帮她加固兵权,然而现在好了,那些谈论过兵权问题的大臣,几乎都受到了牵连。当政变发生之后,王布审时度势,立刻入长乐宫参见了汉帝。
长乐宫里,刘恭神色忧伤的听着甲士的喊杀声,听着一个个忠臣临死前的大喊。刘恭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心却在流血。见到王布之后,刘恭才释放出来了悲伤,痛哭着抓着王布说:“请先生怜惜我,给我指明一条明路吧!”
王布曾多次同刘恭交谈,知道刘恭是个骨子里十分有血性之人,所以刘恭早已经不愿当这个傀儡。刘恭知道王布智谋超群之后,立刻向他表明了心迹。王布看着眼前痛哭的刘恭,怒骂道:“陛下怎么还有时间痛哭?赶紧下诏书表功,不要让吕后认为你与此事有关联,并且说明这次是部分大臣谋反,如此才能保全一些大臣。”
刘恭擦了擦眼泪,旋即大喊道:“来人,宣诏!”
含着泪写完诏书之后,刘恭盖上了玉玺。然后却是拿玉玺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手上,两行泪缓缓流下,将忠心于自己的大臣定义为反贼,去爵抄家株连,刘恭怎能不痛心?
王布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陛下何必如此忧伤?宫廷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如今吕家势力借机扩大,但是陛下绝对不能退缩,毕竟您是皇权,君臣关系就摆在那里。陛下缺的是兵权,只有拥有了兵权,才能有在朝廷上的话语权。”
刘恭苦笑一声,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手说:“先生可知,我从小到大能够使唤的动的,就只有两个随身侍卫而已。吕家掌管天下兵马多年,根深蒂固,加上此次宫廷政变,恐怕日后谁也不敢再议论此事了。”
王布摇了摇头说:“陛下只说对了一半,此次政变是有好处的,吕后一次诛杀上千人,这就使得所有遗老功臣不得不开始捆绑在一起。以后派系之争会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他们同吕家的抗争。朝中虽然不乏有支持吕后的,但是大部分人依旧谨记自己为汉臣。所以这场政变陛下将收获一个反吕集团,并且陛下一定要将陈平拉到自己身边,相信吕后总有糊涂的那一天,届时那就是陛下最好的机会。”
刘恭舔了一下手上的血,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今日我刘恭起誓,不报此恨,誓不为人。”
看着刘恭如此,王布摇了摇头,刘恭有血性,但是却没有容忍之心,难为真正的雄主。离开前王布送给了刘恭一句话:“刘家的天下是天意所归,陛下好自珍惜!”
王布离开长乐宫之后,正好看见了正在被处死的“反贼”,看着这一个个人头落地,王布不禁有些胆寒,因为他想到了赵佗会不会也是吕后一般的人。自古雄才大略者,成事之前自然是礼贤下士,然而一旦拿下了江山,最先遭殃的可能就是这一群功臣了。
带着犹豫和感伤,王布回到了寓所,赵佗的加急信已经送达。王布赶紧从信轴中取出锦缎,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瞳孔瞬间放大。令他吃惊的是千里之外的赵佗居然可以将这次宫廷政变看的如此透彻,并且将各种权力可能发生的更替都一一考虑了进来。最后要求王布把握的关键就是陈平,还提出了向汉帝称臣的决议。
此时若是赵佗向汉帝倒戈,那么赵佗就是汉帝的兵,只是这一层关系可能不牢固。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合作并不是不可能,至少赵佗可以给予汉帝以声援。
读罢这封信之后,王布立刻将其焚毁,并且立刻着人备车去陈平府邸。王布知道此时的陈平应该是闭门谢客的,但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拜访才显得更加有诚意。
长安城大街上接连几天都只有巡逻的甲士,所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