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看一眼越贵妃,越贵妃眼里满是警告,萧景琰回眼向梁帝道:“禀父皇,儿臣确实进入了昭仁宫院内,但是当时郡主神志不清,司马雷站在郡主身旁,行为极为不轨。当时情况紧急,儿臣不得不失礼,想要将郡主强行带出,越贵妃和太子为了阻拦我,竟下令侍卫乱箭齐发,儿臣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挟持了太子为人质,才能保住性命,拖延至太皇太后驾到。”
“你说什么”梁帝上前几步,“你挟持了太子为人质”
“父皇,”萧景宁自行完礼后便一直留意着梁帝的反应,此时见得不好,便开口道,“父皇,儿臣随太奶奶到昭仁宫内院时,便看到霓凰郡主神志不清的倒在地上,七哥那时箭羽在身,站立不稳(景琰:本王那时候站得好好的。)仍然护在霓凰姐姐身前,在见到我们后,七哥坚持不住昏了过去(景琰:不是被你戳昏的吗?)若非太奶奶和我们到得及时,恐怕七哥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梁帝一愣之后,看着殿内众人沉默不语,萧景琰沉稳但有些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
“儿臣自知刀胁太子并非轻罪,但却不愿为掩已非而向父皇隐瞒事实。请父皇细想,若不是气急败坏心中有鬼,太子怎会想要射杀儿臣灭口?”
“父皇,儿臣为霓凰姐姐诊过脉,霓凰姐姐的脉象虽似醉酒,”萧景宁凉凉的声音再度传来,“但藏书中见过这种脉象,霓凰姐姐是饮了情丝绕。这种酒,只要喝上个半杯,立马浑身无力,神志不清,而且……”萧景宁停顿了下,方继续道,“而且若是心志不坚,还会向身边的异性主动求欢。”
“越妃!可有此事?”梁帝面沉似水,已是怒不可遏。
越贵妃一咬牙,仰头道:“既然皇后娘娘、郡主、靖王与公主都口口声声指责臣妾有罪,臣妾不敢再辩,也不敢要求什么证据。臣妾只求陛下圣聪明断,若是陛下也认为臣妾有罪,我母子自当认罚,绝不敢抱怨。”
她这般以退为进,梁帝倒犯了迟疑,正踌躇间,萧景宁突然说道:“越贵妃娘娘明见,景宁并未指责娘娘有罪。”众人皆诧异看向她,然她却并未理会,“事情的经过景宁是不清楚的,景宁只是将眼之所见禀告父皇。”
便在此时殿外太监禀道:“陛下,蒙挚统领求见。”
“让他进来。”
蒙挚大步进入殿中,恭声道:“陛下,臣巡防宫禁,在昭仁宫外,拿下一名擅入宫禁的外臣,司马雷。他有爵位在身,臣不便处置,请陛下发落。”
此言一出,满殿俱静,众人表情各异,越贵妃面容紧绷,萧景宣颜色如土,萧景琰与霓凰郡主若有所思,言皇后和萧景桓暗露喜色,而梁帝则是满脸阴云,看起来心情极是复杂,唯有萧景宁面色一如既往,眉毛丝都不曾动过。
良久,梁帝缓缓行至越贵妃面前,“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一句话问得异常和缓,但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的令人胆寒。
越贵妃面色惨白,回头木然地看了一眼萧景宣,她一把抱住了梁帝的腿,颤声叫道,“冤枉……”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喊冤?”
“臣妾知道自己不冤枉,”越贵妃仰起头,双眸中噙满泪水,表情极是哀婉动人,“可是太子冤枉啊!”
“你说什么?”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的计划,臣妾的安排。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叫他把司马雷带进宫来,他只是遵从母命而已。陛下你知道的,宣儿他一向孝顺,不仅是对臣妾,对陛下更是如此啊!”
“哼!”梁帝一把甩开越贵妃,“如果太子完全无辜,为何从叫你们进殿起,他就没有敢声辩一句?”
“皇上,您想让宣儿如何声辩?难道要让他当这么多人的面,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自己的母亲吗?宣儿生性纯孝,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臣妾就是因为他不懂得自保,总是一不小心就被心怀叵测的人欺负了去,才会为他操这么多的心,才会想让他身边的支持多一点,这样方不至于被人暗算了去……”
“胡说!”梁帝勃然大怒,一掌将越贵妃掀翻在地,“太子是储君之尊,怎么会有人暗算?你身为他的母妃,本应教导他善修德政、孜孜尽责,上为皇父分忧,下为臣民表率,这样才是真正为了他好!可是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这种阴损卑劣的事你也能干得出来?若是今日霓凰有失,只怕你百死莫赎!连太子的声名地位都会被你连累,真是愚蠢之极,愚蠢之极!”
这一番骂,可以说是霹雳君威,震如雷霆,足以让人心惊胆颤,魂飞魄散。可饶是他骂得这般厉害,霓凰的脸上却掠过了一抹冷笑,皇后和誉王也微露失望之色。
萧景宁面上表情从来就没有变过,她一直留意着梁帝的表情,她让萧景琰受伤,一来是可让他擅闯宫闱之罪与越贵妃和萧景宣的箭射皇子之罪相抵,而且因着萧景琰是为解救郡主,越贵妃与萧景宣的罪名便要更重一些。
二来,萧景琰擅闯宫闱之举不可取,他也不能说是蒙挚告知郡主遇险,毕竟是后宫,你作为一个只对梁帝负责的王都禁卫大统领,如此关注一个后宫妃子的寝宫,你是要干什么如此,萧景琰不能解释他的消息来源。这伤,可抵过,然后解救郡主还有功。
以越贵妃的心计,必然会全力保住太子,而梁帝暂时还没有打破太子与誉王平衡的打算,所以太子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