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这不怪你。”萧景琰这时倒是清楚,赶紧给想要背锅的萧景宁甩包袱,“谁能想到,誉王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对啊,谁能想到呢”萧景宁点点头,看了看苏哲和霓凰,垂下眼帘道:“可是靖王兄,与苏先生相处了那么久,你还没有摸清楚他的为人吗”
“我……”萧景琰语塞,他其实心里明白苏哲不会这么做,就凭江左盟治理得井井有条的江左十四州,便可知苏哲其人并非草菅人命之徒,可是他也不知怎么,那话就下意识的冲口而出。
“哎,”叹一口气,萧景宁摇摇头,直直看向萧景琰,“景宁说的话,靖王兄不爱听,那静嫔娘娘的话,总该听吧如果景宁没有猜错,静嫔娘娘应该有和靖王兄说过,一定要好好对待苏先生,一定要相信他。今日之事若是让静嫔娘娘知晓,她该是何等的伤心。怕是会气得,几个月都不给靖王兄准备糕点了。”
三个人都语塞的看向萧景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列战英带着一名内使来报备挪用了多少军资,问是否上报兵部,萧景琰道:“上报吧。”
“不用。”
萧景琰疑惑的看向苏哲,只见人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都以为听错了,但想到先前之事,他还是叫住了那名内使,道:“不用上报了,这里如此忙乱,忘了也是有的。”
“啊”那名内使疑惑的看了看萧景琰,却还是奉命将上报的事“忘记”了。
萧景琰正要问苏哲此着用意之时,苏哲却带着霓凰往另一处离开了,萧景琰一时莫名其妙,萧景宁却转头看去,只见沈追穿着紫色的官衣,圆滚滚的向这边走来,再看苏哲刚刚消失的背影,萧景宁和萧景琰此时心里皆已明白,苏哲并不想让沈追他们看到萧景琰与他有接触。
沈追不一会便走到了两人身前,行礼道:“靖王殿下,七公主殿下。”
萧景宁见沈追一脸悲切与愤慨,道:“沈大人不必自责,这事情谁能想到呢,当务之急是要为这些无辜受难的百姓们做主才是。”
沈追拱手称是,面上的悲色少了一些,忽然看着刚才苏哲与霓凰郡主离开的方向问道:“方才离开的,是霓凰郡主吧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啊”
萧景琰犹豫了一下,还是未作隐瞒,“那是苏哲苏先生。”
沈追疑道:“就是那个名满京城的麒麟才子苏哲”
萧景琰点头称是。
“这个苏先生殿下和他很熟吗”沈追知道萧景琰已经暗中参与了夺嫡,对他身边来往的人便多了一份关注,“这个苏先生是个人物,但怕是有着不少心机算谋,殿下与他来往还需注意些。”
“沈大人不必担心,”萧景宁安着沈追的心,“苏先生心中算谋无数,但却是正直之人。”
萧景宁看沈追和萧景琰似乎有什么话要谈,便一个人去各处查看情况,有时看到忙不过来的便上前帮忙,或碰到有些伤重被判了不治的,便接过手继续医治。途中遇见了也在查看情况的常子瑜,然后两人便走在了一起。
“公主殿下似乎没有出宫门禁”常子瑜一边将布条递给萧景宁,一边试探着问道,“在宫外看到殿下很多次了。”
“我已经有封号,然后在外有公主府,就是现在搬出宫住都不要紧的。”萧景宁接过布条利落的替手里的人包扎着,一边不忘说话,“倒是你,真的就选择他了”
常子瑜眸色暗沉,轻声道:“别无选择了,不是么”
嘱咐伤者应注意的事项后,萧景宁与常子瑜缓缓在废墟各处查看着情况,在离着人较远之时,轻声道,“若是祁王在世,或许会更合适。”
“我以为你懂我的。”常子瑜蹲下身捡起一块焦了的瓦片,“就算祁王在世,他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结果”
“经过这么一场灾难,公主殿下,你说这片瓦,它还能一如既往的履行它的职责吗”
言罢常子瑜站起身,手一松,那片焦黑的瓦落在废墟上,四分五裂。常子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向萧景宁恭恭敬敬一礼后,头也不回的行入灾民中,查看着伤情。
萧景宁看着常子瑜没入人群中,很快与救助的医者伙计们融在了一起,分不清了。然后她视线转向那四分五裂的焦瓦碎片,良久,转身离去。
回到宫里后,萧景宁独坐了许久,看着窗外的盆景出神,一动不动,眼见得天阴沉了下来,墨香进来将灯烛点亮,抽掉她发簪,轻柔的顺着发,“殿下,您已经枯坐了一下午了。”
“墨香,今年就二十五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墨香连忙跪下,“殿下,墨香什么样的人都不想找,只想留在殿下身边。”
萧景宁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过了二十五,你就必须将头发梳上来,成为嬷嬷。而本宫今年就十八了,不知还能在这宫里待多久,甚至不知未来在何方。墨香,你在我身边十七年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就这么一辈子守着我,像那些嬷嬷一样孤独的老去,我希望你能找一个能疼惜你的人,日后能儿女绕膝。”
“墨香知道殿下疼惜,但在与殿下走过这十七年里,见识了太多。在墨香心里,没有什么能比殿下更重要。不能想象,没有殿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墨香双手放在额头伏在地上,“墨香别的不求,只求殿下的身边,能有墨香一个位置,晨起为殿下洗漱梳妆,寝前伺候殿下卸妆洗漱,天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