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兄……”萧景桓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皇子,此时却哭得很伤心,他一边哭,一边倒着酒,他倒得很慢,好像这样就能让萧景禹不死一样,直到酒漫出了酒杯,才停下来,他端起酒杯,手在抖着,怎么也不愿意递给萧景禹。
“景桓,乖,把酒给我。”萧景禹笑着轻声哄着这个大孩子,“听话,以后,大梁靠你们了。”
萧景禹看着萧景桓把一杯满满的毒酒抖洒了一半才递到他面前,他接过酒杯,仰首一干而尽。
待他喝下那杯酒后,萧景桓步步后退着,退到了门口,哭着奔出了大理寺,而那两个太监在看到他吐血倒地之后,也走了。
萧景禹在寒字间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双小小的手,将他的脑袋扶在小小的怀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还有再睁开眼睛的一日。
那是道观里面的一间房,他只觉浑身暖融融的,还以为是已经到了天堂,却听到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醒了”
抬眼看去,萧景禹满脸惊讶,“言叔叔,你怎么也死了?”
然后他看到言阙一脸无语,但随后的话却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你听着,萧景禹已经死在了大理寺寒字间,现在你已经改换了面貌。二十年前,渭水一带马匪横行,灭了你常家村,你是常家村幸存的孤儿之一。那伙马匪,现在在汾阳定居,叫青龙寨,随时会出去烧杀劫掠。名字你自己取。”
“这,言叔叔,”已经改换了面貌的他,却是颓废万分,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是您救了我么……可是我,现在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要这么想,就辜负了景宁那丫头的一番苦心了。”
“景宁”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言阙,“您是说,是景宁救了我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别说你不相信,我也不敢相信,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如此,刨根问底也无甚意义。那丫头一点也不像五岁的孩子,她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常子瑜讲到这里,饮尽了杯中茶后,自然的将茶杯放到茶壶旁边,苏哲亦自然的为他续了杯。
“之后我便以常子瑜的身份活着,”
“记忆中,景宁确实是不用熏香的,即便是现在,从我入京这段时间与她接触的,她都没有用熏香的习惯。但是您却闻到了她身上有香气,或许这有什么关联。”苏哲也将茶一饮而尽,再续了杯,“但这只能是猜测,具体的还得问她。不过就我们接触的来看,她应该是不会说的,这事恐怕只能当个谜了。”
“不管她是如何做到的,总归我是活了下来。”常子瑜叹了一口气,对着苏哲一脸歉意,他起身退开几步,躬身向着苏哲拜了下去,“却是怪我无能,所以才连累了你们,还有整整七万的赤焰军,以及许多与我相交过密的大臣官员,小殊,没有保住你们,是我无能。”
苏哲在他拜下的时候,便已经懵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祁王兄竟然会把这一切的根源归到他的身上,待得反应过来,立即跳了起来,这时候,他是十三年前的林殊……
“祁王兄!”苏哲一把将人扶起来,气急败坏道:“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受忌惮,我父帅便不受猜忌了吗没有你,这些一样会发生!”
好不容易把常子瑜按到先前的地方坐下,苏哲已是累得喘气。常子瑜将茶递给了人,苏哲接过来一口就喝干了。
“你别生气了,你听我讲了半天,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常子瑜看着这个原本生龙活虎的弟弟,如今却仅仅只是扶他一把,便已累得气喘吁吁,这还是他怕引得他旧病复发,顺势起身,若是以前……“还有你的身体,怎么就变得这么差,小殊,以前的你,可是带着景琰一起上蹿下跳闯祸让舅舅罚得起不了床,也躺不了两天的,现在……你现在……”
“祁王兄,不管怎么样,我总归是活下来了,不是吗”苏哲含笑,“既然活着,就不能白白的活着。”
黎刚突然走了进来,“宗主,誉王来了,一下车就冲进来,现在已至二门外。”
苏哲与常子瑜电光石火间对视了一眼,苏哲点了点头,常子瑜垂下眼帘,端起茶杯抿起了茶。
待萧景桓到茶室门口的时候,苏哲站在门口相迎。常子瑜让出了主宾位置,站在了下首等候。
萧景桓在苏哲引领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常子瑜还惊讶了下,常子瑜向萧景桓行了个礼,随后转向苏哲道:“既然苏先生有客,常某便告辞了。”
苏哲一脸歉意,回礼道:“本是苏某邀常庄主前来,这番却是苏某失礼了。烦请常庄主在后园稍息,江左盟与长崎山庄的合作事宜,还请常庄主考虑考虑。黎刚,带常庄主去后园赏景。”
“打断了两位先生谈话是本王的不是,”萧景桓先前进来得急,没有注意到,苏宅正门口还有一辆属于长崎山庄的马车,这番进来突然看到常子瑜,便愣了一番,心里揣测着来意,但这两人光明正大的来这么一出,他心里一转念便想到了江左盟与长崎山庄皆是江湖势力,江左十四州和江北九州的两方头头要合作,没什么好奇怪的,便打消了疑虑,对着常子瑜道:“常先生也不必回避,本王要和苏先生谈的,很快便不是秘密,常庄主若是有闲,不妨也为本王解解惑。”
常子瑜犹疑的看了看苏哲,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