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跟着传口谕的太监进了宫,在养居殿门口站着看了一眼匾额,毅然的踏进了养居殿,接下来是他的战场,已经到了这一步,他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四平八稳的走到殿中,他对着梁帝跪下,正要行礼,梁帝却是直接抓住了手边的东西就想砸,被高湛劝住,梁帝将东西放回桌子上,指着萧景琰道:“你这个逆子,竟然到现在毫无悔惧之心。”
萧景桓见此立即向着梁帝躬身道:“父皇,教训景琰事小,伤了龙体事大。”随即转身向着萧景琰道:“景琰,还不快向父皇请罪?”
萧景琰看看萧景桓又看看梁帝,一脸懵圈的模样,拱手道:“儿臣奉命来见,礼尚未毕,不知罪由何起,儿臣不敢擅领。父皇素知儿臣愚钝,还请明训降罪。”
梁帝装作没看到萧景桓对着一个内侍使眼色,但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然后一道影子悄然跟上了那个内侍。随后梁帝看着萧景琰这副模样心里暗笑,这还装得真像,而他面上却依旧绷着脸道:“朕就给你这个分辨的机会,你说,今日悬镜司卫铮被劫之事,你如何解释?”
萧景琰更懵了,看看萧景桓,又转头看看夏江,问道:“卫铮被劫了?”
夏江见萧景琰故作不知的样子,上前道:“殿下不会是想说你不知道吧?”
萧景琰奇道:“悬镜司直属御前,儿臣并未领旨监管,为何悬镜司出了事情,要让儿臣解释?”
梁帝这下放心了,萧景琰这般做派,浑然就是一副你们在说什么,卫铮被劫是你悬镜司的事跟我有关系吗的模样,完全没有破绽,他顺着话头疑惑的问道:“难道此事不是你派人所为吗?”
萧景琰一脸气愤:“父皇何出此言?劫夺逆囚乃是大罪,儿臣不敢擅领,谁是首告,儿臣请求对质。”
“殿下撇得如此干净,老臣佩服,”夏江未料到萧景琰这耿直的人说起瞎话来这么正经,好像真的不干他事一样,便开始准备诱他露出马脚,“可事实俱在只怕欺瞒不过,殿下这几日在悬镜司门前布下巡防营重兵,可有此事?”
萧景琰道:“我并非只在悬镜司周边布兵,凡京城中重要节点俱有布置。是为了缉捕太行大盗,此事父皇知道。”
“好,好一个缉捕大盗,”听到萧景琰说是缉捕大盗,夏江心里一喜,他可是进来的时候便与梁帝说了萧景琰是以缉盗为名行暴匪之事,只消再诱几句,定让他把这罪名给坐实了,“那么请问殿下,您忙碌了这些天大盗捕到了没有。”
萧景琰道:“说起此事,我还正准备好好问问夏首尊。今日入宫之前,我刚刚得报,今天本已发现盗匪行踪,可在追捕时,却被悬镜司的府兵横空冲散,我还想请夏首尊就此事给我一个解释呢。”
“好,真是恶人先告状啊。”没想到萧景琰竟然还会倒打一耙,夏江气得咬牙,但即便萧景琰这么说,他也掩盖不了他没有抓到什么盗匪的事实,是以他道,“殿下以为这样左拉右扯,便能混淆视听吗?”
萧景琰道:“究竟是哪个恶人先告的状,不用我说吧?夏首尊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梁帝在上面紧绷着个脸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在底下演戏,直到快绷不住要笑场之时才一拍桌子道:“好了,朕命你们对质,不是命你们争吵,夏江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朕倒是要好好的听听。”
萧景琰道:“悬镜司府兵与巡防营今日确因缉捕盗匪一事,在街巷中发生过冲突,但并没有任何逆犯牵扯其中,也未曾踏入过悬镜司一步。儿臣不太明白夏首尊的意思。他是想说我巡防营的人,在大街上抢了他的犯人吗?”
夏江上前解释道:“陛下,与巡防营的冲突发生在街巷中,那时暴匪已经闯出司衙,悬镜司府兵出府门追击,却被巡防营拦阻冲散,以至于……”
“开什么玩笑,你那悬镜司是想闯就闯的地方吗?”夏江还未说完便被萧景琰一声打断,他向着梁帝拱手道:“悬镜司的战力如何父皇是清楚的,我手下能有多少人,父皇也是清楚的,就算今天真的曾有一群暴匪,袭击过悬镜司,可又如何判定,那群暴匪就是我的人呢?”
“靖王殿下,在京城还有第二个人有心有力做这样的事情吗?”
“原来夏首尊无凭无据,只是在诛心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一个忙,父皇,儿臣请求召见兵部尚书。”
梁帝顺势问道:“召他做什么?”
萧景琰回道:“靖王府和巡防营的部将府兵,在兵部皆有造册,他们今天有没有擅自外出,身上有没有带伤,有没有这个力量闯入悬镜司,这些只要肯查,总能查出些痕迹吧?”
夏江道:“靖王殿下要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用在册的兵丁呢?你如今可是七珠亲王,要暗中培植些人手并不难,巡防营不过是在外围帮忙的人罢了,真正攻入我悬镜司的人,恐怕很难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梁帝看了看几人,思索了一番,似是信了夏江的话,于是向萧景琰道:“景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说,在悬镜司劫夺逆犯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萧景琰早知梁帝会是如此反应,是以也不慌忙,吐出早就想好了的说辞:“父皇也相信此事是由儿臣暗中培植人手所为吗?若是其他地方倒也罢了,可悬镜司是什么样的所在,父皇相比比我清楚,请问父皇,儿臣要培植多少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