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一愣,夏江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他问道:“到底什么人?”
“江左盟宗主梅长苏。”
梁帝一愣:“梅长苏?”
夏江问道:“陛下可曾记得?”
原来如此,这是想要弄掉景琰的军师啊,梁帝心里计划着怎么不着痕迹的保下苏哲,口中却没有闲着:“朕当然记得,朕曾经命梅长苏执掌郡主的文试,此人确系才华横溢,也有济世报国之心,若不是他身体不好,朕都要重用他了。怎么,你的意思是,他在京城养病期间,跟景琰走得过近吗?”
夏江道:“陛下,臣回京不久,不敢妄言,但梅长苏是谁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萧景琰这时候已经明白苏哲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还有指的是什么了,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冷静……苏哲早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用他来换卫铮,这怎么可以呢?让他怎么冷静得下来?这番听到夏江的话,无论如何表面上他都得和梅长苏撇开干系,这样他才不会被无缘无故给弄进悬镜司去。
萧景琰立刻怼道:“谁的人,这要看怎么个算法了吧?梅长苏受父皇赏识后,京城显贵争相与他结交的,十停中倒有九停,霓凰郡主对他推崇备至,悬镜司里的夏冬和夏春也去苏宅做过客,就连苏宅那座院子,也是蒙大统领推荐给他的,誉王兄去苏宅拜访的次数,只怕比我多了几倍,而要论到送到苏宅去的礼物,排头位的,也应该是献王兄和誉王兄,说来忏愧呀,倒是我,至今还没有一件像样的礼物,能够送过去的,怎么算到最后,夏首尊倒向父皇暗示,梅长苏是我的人了?”
但这是个死局,既然不能直接把萧景琰搞掉,那就选择迂回战术,苏哲是他的智囊,没有了智囊萧景琰就好对付多了,是以无论萧景琰撇不撇开干系,夏江都有办法把苏哲弄到悬镜司去,到了悬镜司,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夏江也不和萧景琰分辩,直接躬身道:“如此甚好,既然梅长苏不是靖王殿下的人,那就更好办了,我要提审此人,殿下不会介意吧?”
梁帝道:“夏卿,既然他跟景琰没有走得过近,无缘无故提审他做什么呢?”
“陛下,袭击我悬镜司那一队暴匪中,个个都是身怀绝艺的高手,而放眼全京城,能组织起这么多高手的人,除了江左盟的宗主还能有谁,”夏江阴仄仄的说着,言中意味很是明显,他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位梅宗主,“臣相信提审梅长苏,一定会有收获。”
萧景琰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下能人奇士,岂是一个江左盟能够囊括的?你们悬镜司如果都是这样凭感觉办案子,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夏江见得萧景琰如此,面上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道:“只不过是提审一下,靖王殿下何必紧张呢?这位苏先生好歹也是陛下的客卿,我能拿他怎么样?只要他把话说清楚,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干系,我保证他走出悬镜司的时候,毫发无损,这总行了吧?”
萧景琰怕梁帝答应夏江,立即对着梁帝道:“父皇,这个梅长苏身体不好,你也知道,他毕竟是名动天下之人,朝廷应显示重才之心,礼敬名士才对。这般无根无由随意欺凌,传出去是何名声,再说悬镜司直属御前,向来奉旨行事,一旦行为有所差池,天下所诟病的不是夏首尊,而是父皇您呐。”
萧景桓自然知道夏江的意思,想到之前与那人相处的情况,他神游天外,最终停在最后他转身离去那一幕,终究是对手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毁灭吧。刚下决定便听到萧景琰有些慌乱的说辞,立即道:“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景琰,照你刚才的说法,我和梅长苏的关系还比较好呢,我就觉得没什么,再是天下名士,他毕竟还是朝廷的臣民,有什么挨不得碰不得的?夏首尊的为人父皇是信得过的,难道你还信不过吗?这说到底也不过是找梅长苏问问话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心虚,现在别说是父皇了,就连我都开始有点怀疑你了。”
梁帝正打算按照萧景琰所说的理由来驳回萧景桓和夏江时,忽然看到卫蕖在拐角处用眼神示意他答应夏江,于是临时改口道:“夏卿,就按你的意思去查,朕准了,一定要彻底的查清楚,虚妄不实的东西,不要来回朕。”
萧景琰道:“父皇,儿臣以为……”
“住口!”梁帝打断了萧景琰的话,再说下去他都得处置他了,“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现在身负嫌疑,你还有没有畏惧君父法礼的惶恐之心,不管怎么说,你的那个巡防营,已经搅进来了,不查一下,怎么还你清白呢?传旨,巡防营暂交兵部接管,靖王回府静思,未得旨不得入宫。”
梁帝说完便让三人一起退了出去,夏江是看都不看萧景琰一眼,直奔悬镜司带人前往苏宅抓人;萧景桓则往正阳宫而去,他得搞清楚到底之前静妃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事情和他们设想的完全不同;而萧景琰既然已经被罚回府静思,未得旨不得入宫,那也只有直接回靖王府了。
夏江带着悬镜司府兵到苏宅大门外还未叩门,苏宅大门就打开了,苏哲站在大门口看着夏江,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直直的走在了府兵中间。苏哲就这么跟着悬镜司府兵去了悬镜司,他们也没有将锁链这些加诸在他身上,那样孱弱但坚毅的身躯,一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二来他们也不知为何不愿意让他受这屈辱。
夏江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