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像极了爱情……”长灵抿了一口面前的清茶,缓缓道。
没见到霁月之前,他心中确实有很多疑问,一个高高在上的,令天底下几乎所有修道之人都羡慕的位置,可以说,霁月师姐就是注定的宫铃上卿,死后配享幻世长生殿,受后世万人敬仰膜拜,可以说是前途无量,风光无限,可现在呢,被罚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台阁之上种草植树,度过光阴,受人之鄙夷,白眼,身上永远要担住罪过,成为一生不可洗刷的污点,或许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台阁,未免可惜了些。
妖,原是为了一个妖,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折在了这树妖身上,她说值得,那就值得吧,长灵相信,霁月师姐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也相信霁月师姐所做的无怨无悔,究竟为了什么怎样的人,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
“长灵懂得爱情吗?”霁月忽然抿嘴笑着说道。
“爱情吗……”长灵嘴中喃喃道,那个倔强独立,不一样,有脾气的女孩,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拙劣十分,有些看不下去的道法,称自己是天门宗的弟子,就真的值得自己去珍惜吗?她不坏,很好,可惜她是一个妖难道自己也要为了一个妖,而背叛师门吗?为了一个妖,葬送自己的前途吗?,可是她真的不坏,她有一些小『性』子,现在想起来,她像山间的活物一般,灵动,有趣,充满着对生活的向往,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自己为什么愿意待在她的身边洗碗刷盘,不就是能多看上她两眼吗?
“当你认为她真的值得付出时,就去吧!不要在意身份,地位,和旁人的眼光,遇上一个对的人不容易,更何况在我们最美好的年华,你遇上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时光太残忍,你若一不小心,她就会从你身边就是溜走,当你想尽力挽回时,你才会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回天,不要让自己后悔,也不要辜负时光,师姐没有做到的,你一定要抓住,牢牢抓住,一刻都不要松手。”
“失去是什么滋味”
“就像师姐现在这般……”
“长灵懂了,师姐,长灵告辞,你自己好生珍重。”
“去吧!”霁月摆了摆手,目送着长灵离开。
瞧着满地荒凉,霁月重新起身,小心呵护着自己亲手植下的每一颗树,那就像,他永远没有离开自己,他永远都在身边陪着自己一样,那就够了,往后,再没有人能够闯进自己的生活,而自己想要的只是陪在他的身边,红豆,你还好吗?
……
……
雨幕帘帘,『露』水更重,山间山雾弥漫,从远方而起,慢慢延伸过来,山间花木焕发生机,晶莹剔透,那树间活物也纷纷躲藏起来,暂且避雨,倒是长灵一人逍遥自在地行走在这山间小径。
路过长生殿,雨水沿着靛青『色』的殿瓦,在缝隙间一串串地流淌而下,山雾弥漫在长生殿上空,檐下的青铜古玲历经岁月磨砺,声响依旧古朴动听,殿外不时有途径的三两弟子,皆撑着油布伞,快步走过,无敢喧哗者。
被打湿的束发紧贴着长灵的后背,空气湿润的着实令人有些难受,脸上起了水雾,手上更是黏糊糊的,想到这,长灵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灵均峰走去。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惩罚,“闷葫芦“似乎有些反常,这么多年来,“闷葫芦“的『性』子不是说改就改的,或许是假以颜『色』,回去之后,必要要罚自己跪上几日不可。
灵均一峰清秀,雨水滋润,山间显得格外翠绿,还未踏进灵均主殿,便有慌慌张张的灵均弟子窜了出来,瞧见刚回来的长灵,便像是瞧见救星一般,连忙拉着长灵,道
“你可算回来了,师父突遭大难,指名点姓地要见你,灵均上下正要四处寻你,你快些跟我进来,师父要”
那人话还没说完,长灵便风的一般跨过灵均主殿门槛,一时片刻,便来到了“闷葫芦“卧房门前,只瞧此时,屋内屋外跪满了人,皆躬身垂目,双手紧握在胸前,神『色』伤心,瞧见来人是谁后,便纷纷让开了道路,让长灵能跻身过去。
穿过黑压压的人群,长灵终于来到了卧房深处,只瞧床边站了几人,皆是灵均掌事,位高权重之人。
“来了……”无量上卿半卧在床上,嘴唇乌紫,眼窝深凹,面『色』也十分憔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长灵皱紧眉头,跪于床边,颤抖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生老病死,总该来的,你来了,师父也便安心了,凑上前来,师父有话与你说。”无量上卿抬了抬手,示意长灵再往前凑些。
围观的一众人等,纷纷后撤了半步,让长灵更往前了几分。
“你去见过你师姐了,也晓得她如今的下场,师父不想你以后和她一样,白白落了一场空,你也该长大了,你是师父唯一放心不下的徒弟,你的师兄们也皆是良善之辈,往后需多多仰仗他们,光大我幻世灵均一脉,且不可擅自独行,连累他人,往后,灵均一脉的上卿便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