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筱的脚步在身后响起,她面色微红,显然上气不接下气,喘道:“主子...”
待走近越过我的身子定睛一看,欣喜道:“小猫儿!”
我缓慢轻步走定,黑白花色的猫儿抬头,视线落在我身上,并不抗拒,尾巴扬起又落下。
小筱亦是比刚来时还要小心翼翼的神情,悄悄的罗步靠近,趁着猫儿的注意力还在我身上时,忽一把将它抱起,猫儿惊惧的用腿扒住她的衣服,咧嘴尖叫了声。
“乖,乖。”小筱巧哄着摸着它的头,试图抚平它的情绪。
感觉到小筱反复温柔的触碰摸头时,猫儿方才放松了腿脚,安心的眯了眯眼,露出了肚子,撒娇的叫唤。
它敞开的腹部裂开了一个口子,正流鲜血,猫儿舒适的在小筱怀中换了个姿势,微躬着身子舔舐着伤口。
我轻皱眉,仔细查看它的腹部,貌似是被某种飞镖伤着的裂口,只是那物早已被挣脱,血色缓缓漫出浸红了腹部白毛。
“主子…”小筱的担忧的看着,”我们把他带回来上下药吧。”
我收回了手,环顾着不远处被枯竹叶覆盖的泥土上或深或浅的轮廓,“也好,过几日便把它放罢。”
“主子。”小筱抱着猫儿往回走,“我刚配的药是不是也能治猫伤啊,这伤口...好深。”小筱皱了眉头,“定是这府里放着套鼠的铁夹,被猫儿不小心碰着了。”
“好。”倒是个善良的姑娘。
我为她细致的挑过带水的翠绿竹叶,绕过弯弯回廊,走向主屋。
小筱一路都在查看猫儿的情况,但是连我这个主子顾得少了,我笑叹着打量这院子的景致走势,发现这亭亭回廊,倒是像一个迷宫。
未经打理得蔻丹已近半剥落,我手指轻扣着桌面,静静看着窗外。
“主子。”小筱放下手中伤药,面色涨红,想是终于愧疚想到我这个主子了。
“奴...我待会帮你梳妆打扮吧,主子是受苦了。”她表情微动,“肤色发丝都枯色干燥了许多。”
“恩。”我点点头,看着跳下桌子活泼乱跳的猫儿莞尔,”等下叫上几个家丁打点热水来,两人份。”
“主子...奴...”她咬咬牙,“这热水岂能同主子一起的...”
“你只道是我的吩咐,不从就来我这那领板子。”我眼也不抬,垂眼看着猫儿优然态步的踏了出去。
“可是...”小筱话音未落,微一撇眼望见猫,便是慌张了起来,急忙迈出门去侍候猫主子去了。
我微嗮,转过头,望着窗外的竹青叶润比午时淡了些,正是天色正晚。
烛火夜色。
我随意望了眼不远处的镜子,只觉蔻丹的精心护理和青丝的保润,以及全身上上下下,皆是被护主心切的小筱打扮到了遍。
我暗自感叹,还好笙玉璃赠镜梳的琉璃梳未在身上,否则势必要被她重新的仔细擦至两半。
我走至桌前,抬起笔,片刻,望着纸上的隐约能看的见模样的微微叹气。
“太子妃,早些安寝吧。”小筱用镶金细竹笼的铁簪剥亮了灯花。
“你先去睡吧。”我沉眼望着笔下之物。
小筱转身打开香料盒,添了兰芯夹杂香草的熏香,屋内的沁脾之味便更清淡了些。
“太子妃,你画这个东西都已经画了一整天了。”她撇嘴道。
虽然未回头,我却能知道她看着我的眼亦是担忧重重。
我闭了闭眼,“你先退下罢,我有事自会叫你。”
“那奴婢就在隔壁,太子妃有事唤奴婢。”她也不多问,只是乖巧的换上热茶,端着细碎杂物退下。
空气闷得有的压抑,纵使是兰香也使得人心头繁重,我叹口气,推开桌前的窗户,抬头望那弯细月。
倒是比之前客栈的月光更满了些。
貌似,我嘴角轻抿,却是感觉压抑之声更上心头。
小筱细致的退至门口合上了门,望着来处的院落门叹了口气,她心知主子心事惆怅,却是无能为力。
她心思被这黯淡的月色衬托的更为惆怅,她呆呆的望着这撒着皎洁的明月,心头忽闪过。
中秋。
中秋节,就快要到了呢。
想到这里,她面色舒展开,嘴角轻扬,抿着笑意的离开了。
窗户吹进来有些凉快的风,兰草香更淡了些,我将手中未成的纸张揉成一团,丢至竹娄里。
窗外的青蛙蝉鸣透过门窗,很是为寂静的月色添许热闹,弯月悬挂,似弧玉明珠镶于天际,皎洁的光透过木窗缝隙,洒落地沿。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似是体会到了当时李白作此诗的心境,我微微苦笑,只觉得脑中很多画面一时闪过,有镜梳的,也有现世我的,亦有重生来此地的记忆。
我掏出怀中原纸,彼岸花的图案便展现开来,细长花瓣勾勒出妖娆艳丽的媚姿。
彼岸花的红,红的芬芳,红的纯净,红的。。。如同鲜血。
这红,像极了上世萧情求婚之时送我的玫瑰花,娇嫩艳丽。
只是玫瑰带刺,如同萧情分手时嘴角笑容的微讽,淡淡语气确是无情的尖锐。
彼岸花无叶,却是带着死亡的。
这带着死亡的艳红像极了朱丹,像极了掺着朱毒的血人参,像极了笙玉璃中毒时带血的唇瓣。
萧情,无论是否能回去,我与他已无瓜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笙玉璃。
他爱着的镜梳已死,我亦是不可能永久想着成为一个人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