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一直把栗知送到小区门口，挺热心的一个人，就是说话不太中听。特别是刚才那一句。
“栗知老师，你好好干，毛毛豆豆进步了，我给你介绍几个高富帅。”
栗知：“……”
要贿赂她尽心教毛豆，办法其实非常简单，多给点就行了，用钱砸她就行了。拿男人当诱惑，合适么。
回到宿舍，栗知饿得眼冒金星。在咖啡店，情绪激动，只喝了几口卡布奇诺，直接就去家教了，活到现在全凭一口仙气。
她躺在床铺上，打量着这间宿舍。叫它宿舍，实在埋汰了。一厅一卫一厨房，装修按着欧式风格。浅蓝色的墙体，奶白色的家具，小阳台上还垂吊着几盆绿色植物。
这里比外头租的单身公寓好多了。正式员工只要象征性地交些租金和水电费，连床单被套都是现成的。哪天被学校开了，不需要卷铺盖走人，直接挥挥手悄mī_mī地走，因为连铺盖都不是你的。
可以说是专门照顾外来教师的。看来，学校非常重视教师队伍建设。优待教师，是教学质量提升的前提。
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在工资中扣去一笔繁重的房租，估计不会剩多少。还有谁能安心教师呢？
栗知很喜欢。不要多少租金，可以拥有一寸属于自己的空间，风格还是自己喜欢的。得空时，再去买点锅碗瓢盆，自己做饭。
高兴就出去串门，不高兴就把门一锁，断绝与外界的接触。过年，把妈妈接过来，也住得下。
学校的待遇也不错，打听了一下，签约后每月的工资是s市的3倍，3倍啊。坚持几年，还钱是很简单的事。
挺好。很满足。
幻想了未来，现在解决现实。现实是肚子很饿，她用软件叫了外卖，感谢网络，不然只能饿死床头了。
等着等着，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她以为是外卖送来了。
栗知看了一眼，陌生电话，估计是外卖。刚睡醒，她的声音低迷含糊：“到了？”
蔡子陌听着对方略带性感的话语，似乎在等人，便也换成暧昧戏谑的口吻：“原来你一直在等我，这么希望我过去？”
卧槽。是那个人渣的声音，阴魂不散呢。她猛然记起，方太太似有所指的谈话，提醒她不要接近蔡子陌。
果然不是好东西。之前装得那么高冷，不可一世，画风怎么突然变了，改成死皮赖脸的巴狗？
快刀斩乱麻。挂电话。
电话又滋滋地想起来，做完家教，铃音还没调回来。手机一直在床头柜滋滋地振动。停了振动，停了再振动，……
终于消停了。未接来电，8个。够执著哈。
肚子咕咕两声，提醒她自己刚才叫了外卖。打开电话一看，除了蔡子陌的那个电话，还有一个号码呼叫了7遍。妈妈呀，是外卖的电话。
栗知急忙回拨电话，另一只开门，准备下楼去拿，说不定寄在门卫呢。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外卖。
她下意识地吞咽一下，没想到是他。原本以为的高富帅，还兼职快递啊。
栗知伸手去接外卖，抱歉地笑笑“谢谢哈。刚才没听见电话。”
他还是带着墨镜，晚上戴那玩意，看得见路么。再说送个快递，至于浪成这样嘛。
“快递在楼下干着急，我便做一回好人。”好冷的声音。声音这么冷的人，不像是会学雷锋做好事的主啊。
是这么回事。就说呢，白天在草地上可是耍酷呢，晚上马上化身为快递小哥。逻辑不通啊。
栗知很不喜欢他戴着墨镜看人，也不知道贼眉鼠眼躲在后面打什么坏主意。
“谢谢啊。”她顺势关门，跟这种人少点交集。
“慢着。”他说慢着，而不是“等一下”、“等等”之类的稍微有点礼貌的用语。
听着很不舒服。对，清高的命令。他在命令她。
栗知回头，“嗯，还有事？”
“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这个问句听着有点熟悉。是了，下午不是才问的梁毅么。他是梁毅什么人，来找茬的？哦，下午他根本不是看她，而是看梁毅。
但是，下一秒，当他把墨镜摘下来的时候，栗知发现自己脑洞太大了。
这个人跟梁毅毛关系都没有！
原来是他！西塘害她从桥上掉下水的小奶狗，南枫边上的那个小奶狗。
“你的反应这么大，我有点意外。正常招聘啊，学校要人，而我是老师。”栗知好像快点结束谈话，饭在手上，却不能吃。而且还是仇人。好像化愤怒为食量哦。
“我是这个学校的少董，安心教书，各自安好。否则，我有的是办法。”
这个威胁来得莫名其妙。自己是怎么他了，强他了，还是强他身边的人？再说，少董了不起，有本事咬我，哦，不是开了我啊？
站在这口头威胁是几个意思？
“我可不可以脑洞大一点，你和南枫是不是有什么？”目前为止，她能想到跟小奶狗有关联的，只有南枫。听他那威胁的口气，好像她会做小动作，抢他的人？
小奶狗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你闭嘴！”
你叫我闭嘴，我便闭嘴？太特么没面子了，影响我吃饭已经是你的错了，还敢威胁。那天晚上的帐还没算呢。
“哦。会的。我肯定保密，弱弱问一下，你们两个谁是攻，谁是受？你这么奶嫩，应该是——”
栗知话还没说完，小奶狗急得要咬人，“再多一个字，你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