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葛俊飞才道:“请恕在下直言,宁少爷毕竟是个男子,如今他年纪小尚看不出,以后待他长成却又如何再遮掩下去?还不若向大爷将宁少爷送还,在下必如方才所言诚意回馈,还望向大爷三思!”说完,再次拜□去。
向景行垂眸瞄他一眼,淡淡道:“如何回护宁儿的周全向某自有打算,且不劳葛老板费心。再者,”向景行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声道:“你虽是高夫人的人,却又如何能保证将宁儿带出去之后会好生待他?”
这话却是有些强词夺理了,葛俊飞既肯费那般大的代价将乔致宁接回,怎可能会亏待了他。但葛俊飞此刻根本无暇计较此事,因为向景行接下来的话险些将他惊得一个踉跄。
只听向景行道:“听闻葛老板如今已是年过不惑,却一直未曾娶亲,孑然一身,只肯将精力尽数付与生意之事......”这件事在江陵城广为人知,便是向景行也曾无意间听过,只是如今想来,估计是别有一番缘故在其中了。
“......若是葛老板不愿娶亲之事与向某私下所猜想之事一致,大约向某真的可以放心将宁儿交予你手。”
向景行这番话说得可以说是十分不客气,只他身份在此,葛俊飞也只能听着。况且他虽开初略略尴尬了几分,不过片刻已然平静下来,只束了手略笑了一下,坦然道:“在下的私事不足为人道,只是乔博年待高夫人有亏却是明眼人都瞧得到的。在下虽无那般福分得以继续追随于高夫人身侧,但她的儿女在下却是势必要尽全力回护的。”
向景行听了这话,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暖意,他笑了一笑,道:“葛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向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伸手示意葛俊飞坐下,向景行道:“宁儿我是一定会留在身边好好待他的,葛老板不必担忧宁儿会受委屈......关于这一点,想必葛老板已经从玉镯那里证实过了吧?”
葛俊飞闻言只一笑,也不反驳。向景行心下了然。想起玉镯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明白其中缘由何来,又一想,恐怕宁儿也不定晓得些什么,只从来未曾对自己言语过。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暗恼:难道自己便这般不被信任么?
脑中虽有万千念头闪过,向景行面上却不动神色继续道:“葛老板若担忧向某食言,何不将宝来商号归于宁儿名下,继续由葛老板打理,而非送予我向景行,这样也给宁儿多一些保障不是么?再者......”向景行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带了些危险的意味:“乔家这般待高夫人与她的一双儿女,葛老板便没有什么想法么?”
葛俊飞闻言瞳孔猛然一缩。
若是方才向景行的言语尚没有令他改变主意的话,这后一句话却令他心底蠢蠢欲动起来。往昔多少年累积的不甘、怨怼、怒火与奢望在这一刻全然涌上心头,令葛俊飞向来儒雅的气质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高夫人时的场景,那袅袅的茶香与素白的玉手,耳珠两点翠色,回首间便令他失了魂。
他从来不敢在高夫人面前露出半点异色,只怕亵渎了她。而在高夫人故去的今日,他还想为她做点什么。
并非未曾起过与乔家敌对的心思,只是力有不逮。
而如今有了向家大爷的支持,葛俊飞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默认了向景行的提议,只最后提了一个要求:“在下想见宁少爷一面,之后再给向大爷一个明确的回复,可好?”
向景行没有犹豫,当即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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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向景行回兰庭院陪乔致宁吃饭。小孩儿见了向景行开心得紧,腻歪在他身边央着男人给他剥虾吃。向景行也宠着他,把小孩儿喂得肚皮滴溜圆,又凑在一起私语一番,行止间亲密极了,看得一众伺候的丫鬟们脸红不已。
向景行笑了一下就把丫头们打发走了,回头抱了小孩儿就扔到了床上。乔致宁也好久没与自家行大哥亲热了,也不扭捏作态,便缠在男人身上求爱爱。
向景行搓弄了小孩儿一番便把自己深深地埋进了小人儿身体里,也不肯动作,只捏了小孩儿下巴抬起来,故意冷声道:“宁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人儿这刻正涨红着脸使劲吸气,努力适应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庞大物件儿,根本分不出神来听他说什么,只能在男人身下哼哼着扭来扭去。
向景行被小孩儿扭得气血翻涌,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缴了械,好不容易忍住了也没了逼问的心思,便直言问道:“宁儿可知宝来商号的葛俊飞?”
宝来商号的......葛俊飞?
乔致宁在一片混沌中好不容易记起了些什么的模样,模模糊糊胡乱点着头儿道:“嗯......记得。我母亲临终时说过,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就找李嬷嬷......外面有什么事情,就找宝来商号的大掌柜葛俊飞......”
“你找过葛俊飞么?”
“没.....没有......”
“那玉镯有没有跟你说过他?”
“也没......没有......”
向景行重重地动作了一下,小孩儿尖叫一声,崩溃道:“真的没有!”
李嬷嬷早早就被打发出乔家内宅了,乔致宁往后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宝来商号的大掌柜葛俊飞乔致宁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一是他没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