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怎么做?!”
燕麒沉吟一瞬,“你立刻让杨瀚上折子,就说西北军粮贪腐案旧纠查不清,不如派燕迟往西北去亲自查这件事,燕迟早就等不得这件事牵扯不清,只要折子一上,他必定自请前往,父皇也没有理由反对这件事,见燕迟一心想去西北,父皇必定会怀疑于他,到时候,又怎么会容他于世?”
另外一人迟疑一瞬,“要是皇上应允了却还是留下了燕世子怎么办?”
燕麒冷笑一声,“前次在袁州事败,这一次难道还能让他再有惊无险吗?父皇留他,我不留!我就不信,他还有九条命不成!”
“王爷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寻杨大人,折子下午便可递上去,只怕今天晚上迟殿下就要启程赶赴西北了。”
秦莞听的目呲欲裂,睿亲王身死,缘故为何还不知,而成王,却打算谋害燕迟性命!而他提到的袁州,莫非就是燕迟前往锦州受伤的那次?!
到现在,秦莞也记得燕迟后背那条斜拉而下的刀伤!
原来那时候,便是成王想要了燕迟的性命!
秦莞又急又怒,恨得双眸通红,燕迟的确早就想亲赴西北查军粮的案子,而那杨瀚乃是户部尚书,户部管着国库,军粮亦是户部和兵部共同职辖,杨瀚一上折子,皇帝怎会反对?何况……留燕迟在京,反倒没有理由动他,可燕迟一旦离京,对他生了歹心之人却可放肆行事,或许,连皇帝自己都在等着找机会将燕迟派往西北!
秦莞额头上冷汗如雨,牵着燕绥的手都在发抖,她咬紧了牙关,握着燕绥的手将燕绥攥的生疼,可燕绥却抿着唇一声未吭。
外面的人说完了话,脚步声响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离开了这处僻静之所,只怕他们都没有想过,在这假山之下的中空涵洞之中竟然藏着两个人。
人走了,秦莞却膝弯一软身子一晃,忽然,她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要去找燕迟!站的太急,秦莞忘记了这涵洞只有半人来高,于是“咚”的一声,秦莞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了涵洞石顶之上。
剧烈的疼痛让秦莞一下子飙出了眼泪,却也让她整个人冷静清醒了下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看脑袋上有没有撞破,一转身先看向燕绥,“九殿下,适才听到的话,一句都不要对旁人说,懂吗?”
燕绥呆呆的不语,秦莞不由摇了摇他,“殿下!不能说,知道吗?”
燕绥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说。”
秦莞摸了一把湿润的眼角,定了定神,这才深吸一口气拉着燕绥朝外走,从昏暗的涵洞之中走出,刺目的白光赫然扎的秦莞眼瞳生疼,眼瞳疼,脑袋疼,秦莞身子又晃了一晃,她撑住石壁站住,又深吸口气,拉着燕绥,四平八稳的走了出来。
秦莞很不得立刻飞回寿康宫,可她偏偏走的不疾不徐,宫道之上的侍卫宫婢经过,甚至看不出来秦莞心怀痛怒,秦莞牵着燕绥的手,每多走一步,心底便多一分理智,可等走到了寿康宫门口,秦莞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握了握燕绥的手,又看了燕绥一眼,燕绥脸微白,却也望了她一眼,秦莞呼出一口气,这才往寿康宫去,刚走到了穿堂之前,等候在那里的苏嬷嬷和白樱立刻迎了上来,白樱更是快步上前道,“姐!世子殿下来了!太后起身了,此刻正在里面说话。”
苏嬷嬷一边接了燕绥,也道,“是啊,迟殿下来了。”
秦莞脑袋又是轰然一声,放开燕绥就往里面快步而去,等意识到自己步伐快过疾快之时,她人已经到了正殿门口,殿内,燕迟一袭撩黑的广袖长袍,正坐在下手位上和太后说话,面对亲近之人时,他面上笑意虽淡,却不叫人觉得冷漠疏离,秦莞看到他唇角的弧度鼻头便是一酸,他还不知道睿亲王已经出事了!
“莞丫头,快进来!”
太后先看到了秦莞,得这一唤,秦莞猛地回神,这才往里面走。
燕迟回过头来,看到秦莞之时笑意微深。
太后便笑道,“好几日没见我了,我一问,却原来是出城行猎去了,这秋初时分的野鹿肥美鲜活的很,他已叫人送进宫了……”
原来燕迟几日不见,是出城行猎去了。
秦莞看了燕迟一眼,可就在四目相对之时,她却忽然错开了和燕迟的对视,她唇角扯了扯,“原……原来如此……如今,还真是打猎的好时候。”
太后笑音郎朗,“是啊,我舍不得现在就杀了那鹿,打算养着,等到了冬日下雪的时候,炙鹿下酒,叫人把去岁雪水酿的梅花酿取出来,到时候你也来,咱们多请一些人乐呵乐呵。”
秦莞笑,“那是再好不过了……”
燕迟的目光却留在秦莞脸上,片刻后道,“几日未归,我还要去衙门一趟,皇祖母,我晚上再来看您好了。”
太后笑呵呵的,“好好好,你去便是。”说着扫了一眼秦莞,“莞儿,你帮我送送他。”
秦莞求之不得,点了点头,秦莞转身跟在了燕迟身后,二人相携而出,离开正殿不远,燕迟脚下一顿看着秦莞,“你怎么了?”
秦莞喉头瞬间便哽住了,她的异常根本瞒不过燕迟!
可那样的消息,又该如何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