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川冷笑道:“好个羽郎,你一来我就猜到了,要不是因为有事求我,你怎么舍得履足这烟花之地呢?”
即使夏香川身在风尘,她的房间本是一个任人来去的fēng_liú场所,可也自来有一方绝不允许别人履足的天地。
珠帘后面隔绝出来的小室,便是这间屋舍最隐秘的所在。
此时,妆台之前,坐着一位妙龄女子,铜镜映照出她绝美的面容,淡而忧伤的神色。
她一袭素衣白裳,青丝垂肩,抬手轻理云鬓,对镜若有所思。
珠帘响动,夏香川打起帘子进来,牵起女子的双手转了一圈,虽然早已认识她,可许久不见她女儿身的模样,乍然一见之下,依然要为她的才貌所惊艳。
“莘儿,我还是喜欢看你本来的样子。”
夏香川和她正面相对,把她从头一打量,但见眼前的美人玉貌花容,瑰姿艳逸,天然一段fēng_liú,般般如画。
这就是曾经天下闻名的“姑苏冯莘”,肩负血海深仇而赴京申冤的冯家小姐。
夏香川拉了冯莘依然在妆台前坐下,自己搬个圆凳,坐在她对面。笑吟吟地望着她半天,忽而向她摊开手,道:“拿来。”
冯莘愕然:“拿什么?”
“三百两银子。”
“夏姐姐,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呵呵,三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夏香川一笑,冯莘心头便是一凉,试探道:“所以……”
夏香川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美丽的双眸,诚心实意道:“所以,姐姐替你考虑好了。你一下找我借这么一大笔钱,我手里虽然没有,但是后天京城将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到时每一家青楼的头牌娘子都要参加。”
冯莘心生警惕道:“这和我跟你借钱的关系是……”
夏香川并不正面回答,悠然长叹一声:“唉,天妒红颜。每年的花魁大赛,原本是我夏香川大展魅力的好机会,可是今年我身体抱恙,恐怕不能共襄盛会了。”
冯莘认真地道:“唔,夏姐姐哪里不舒服,我略通岐黄之术,也许可以为你诊脉。”
夏香川慢悠悠说:“本来我身体抱恙,这届花魁大赛也可以不参加。无奈今年我们怜香阁是东道主,别家头牌娘子都来了,我这个怜香阁的行首却不出场,完全没道理,也白白低了我们怜香阁的名头。所以,莘儿,你无论如何要帮我的忙。”说着,拉着冯莘的手,泪光朦胧。至于冯莘要给她诊脉的话就当没听到。
冯莘道:“姐姐选花魁,我能帮什么忙?”
夏香川连声说“你能,你能,非你不可”,继而解释:“所谓花魁大赛,无非是从众多青楼头牌中,选择一个才貌双全,最为出众的人。妹妹国色天香,又有惊世的才华,若能代我出赛,本届花魁非我怜香阁莫属。”
原来,历届花魁大赛怜香阁都是垫底,夏香川作为怜香阁头牌,也深受同行耻笑,偏偏今年怜香阁又为东道主,大赛将在这里举办,若这一次夏香川依然败北,那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冯莘前来告贷,眼见一个绝世美人自己送上门,夏香川心底略盘算,便在她身上打主意。
冯莘着实难为,犹豫不应。
夏香川拉着她的手,笑问:“莘儿,姐姐对你有恩无恩?”
冯莘承认:“有恩。”
“我有何恩?”
“姐姐是江湖第一易容高手,人称‘千面玉狐’,我的易容术就是姐姐传授。”
“那你知恩不报吗?”
“这……”
夏香川祭出最**宝,彻底剿灭她的犹豫:“花魁娘子,照常例,赏黄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