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里瞧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女子痛苦地咳嗽着,好似下一秒就能咳的香消玉殒一样,纤纤玉骨弱柳扶风,即使白纱遮面也难掩一身风情。
看不下去,墨唯伊猛的回过头来,略微难受的按住心口,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别的什么,觉得心脏热辣辣的。
沐倾城伸着手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墨唯伊若是敢抬头看一眼,就能瞥见他眼底的红,然而她没有,她只是发苦一笑,心又凄凉,她想他素来总是不管不顾别人的眼光,随随便便就抱她,现在却没有。
跋涉长途来见爱人,被他府里的侍卫追的像苍蝇也就算了,刚见面都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被打出血了,还看到自己爱人抱着别的女人,墨唯伊只觉没有比这更荒唐更讽刺的了。
斜刺里看着沐倾颜匆忙赶过来,尊严受辱,脾气上来,气疯了,粘着呼吸的血液,痛苦的喘上两口气,墨唯伊调出自己十分礼貌的微笑对沐倾城说:“不好意思走错了门,叨扰了。”
然后转身对着沐倾颜笑靥如花的招手,“颜哥哥,来找你一次真不容易,人家差点被打死了呢”
沐倾颜一愣,不知该进该退。
沐倾城垂放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
墨唯伊口齿上都是血液,衣服前襟也沾上了不少,笑起来一口血牙,甚是狼狈。
但是配着她干净的弯弯的眸子,让见者心里酸涩心疼的厉害。
沐倾颜慌忙过来扶她,墨唯伊顺势靠在他怀里,沐倾颜回头看着沐倾城,见他也不做别的反应,便任由墨唯伊借着他的力量送她离开。
走出百步,拐过一个弯,在沐倾城看不见的地方,墨唯伊忽然站的笔直,笑容尽失,脸上布满阴霾,淡淡的说了句“多谢”,然后继续一个人往前走。
这是她第一次耍这种自己都鄙弃的手段,赌沐倾城对她的在乎,然而输得一塌糊涂。
伸出手,在嘴上狠狠一蹭,划出一条殷红刺眼而不可一世的血印子。
出了宸王府的大门,楚修文玩世不恭的斜靠在石狮子上等她,“真狼狈啊…哥哥的怀抱还是热乎的要不要…”
墨唯伊笑起来,若无其事,踢他,“滚犊子,看我被打你很开心是不是。”
楚修文深深的看着她,也不回嘴。
墨唯伊被看得不自在极了,歪着头骂他,“难道是我鲜血横流的模样已经美出天际了?叫你这花蝴蝶看的眼都直了……诶,楚公子,收费的知不知道,我很贵。”
楚修文强笑,收了扇子别在腰间,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子,到处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往她嘴里塞。
墨唯伊慌忙后退,“这啥玩意儿啊,这么难看。”
“救命的玩意儿,没有水,干吞吧!”
墨唯伊艰难的咽下了那羊屎一样的玩意儿,强忍住呕吐的感觉。
楚修文讽刺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宸王府的大门,然后拽着她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柔肠寸断的说了句,“回家吧”。
墨唯伊“嘶”一声,“你不能轻点?”
任由他架着自己走,楚修文比她高出太多,她就故意压他的脖子,仿佛闹一闹就能忽视掉心里的那根刺。
回到千机阁,楚修文将墨唯伊往美人榻上一扔,自己转身去了药房。
万俟雪端着一碗自制冰沙绿豆羹,边吃边晃悠过来,一看墨唯伊这一块儿血那一块儿的,一口吞了块儿冰,“咳咳,啊…好凉好凉,你这去哪儿了搞得半死的样儿。”
墨唯伊长长的呻吟一声,往榻上一歪,闭上眼,显然对今天的事并不想多说。
“小雪儿,你吃你的冰沙去,别管她,她就是自己作孽。”楚修文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过来,“起来,墨唯伊,把药喝了。”
墨唯伊半睁开眼,“这又是啥啊黑乎乎,下次能不能都做成白的?”
瞥见万俟雪的冰碗,墨唯伊委屈的说:“我也想吃冰沙…”
“你想吃土”,楚修文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端着药碗往她嘴里灌。
墨唯伊:“咳…咳…楚修文你想谋杀啊,好苦啊……”
正说着嘴里被塞了一个酸梅干,墨唯伊嚼两下,苦味儿淡多了。
楚修文掐着她的脉,过一会儿讥诮的说:“我还以为以他的功力出手就能打残废你呢,这看来也就一点点轻伤啊,摧你吐两口血还排毒了。”
“伊伊被谁打了啊?”万俟雪鼓着眼睛咬着冰块儿咔哧咔哧。
墨唯伊吞咽了下口水,闭眼装死。
楚修文看她是真的累了,竖起食指在嘴边比了一下,万俟雪赶紧闭嘴。
俩人临走给墨唯伊拉了条薄毯子盖上,轻声关门出去。
紧闭双眼的墨唯伊,微微颤抖了下睫毛。
一觉睡了六个时辰,折合二十一世纪时间那就是十二个小时,墨唯伊从来没一下子睡过这么久,也没人叫醒她,半夜朦朦胧睁开眼的时候脑子都是蒙的,睡太久了太阳穴疼。千机阁里烛火微弱,墨唯伊呼吸久了只觉嗓子黏黏的,轻咳两声抬起胳膊盖住自己的眼。
白日里发生的事就像那爬山虎,给个依附之物就蹭蹭蹭窜上心头。
墨唯伊当时气坏了,也没细想就做出那番举动。现在终于沉静下来,就开始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那白纱遮面的女子惊鸿一瞥又在气头上没仔细注意,现在想来怎么觉得那么像水晶棺里沉放千年的袖丸公主呢?
那一双虚弱的眼睛,尽管无神,却跟见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