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甩掉公孙衍之后,骑马一路狂奔,大约行进了一二十里路,在一个古朴的村落停了下来。
眼前一片清幽,村口有一棵古老的大树,树下是一条弯曲的小河,颇有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苏秦把马系在桥头,直接站在桥墩上,取出笔墨将脑海中记忆的《太公阴符》,在一块平铺的帛布上,用嘴添了添毛皮,一丝不苟的记录下来。
“快看,哪里来的书呆子!”
桥下洗衣的村姑们,交头接耳纷纷笑了起来。
苏秦恍然不觉,趁着记忆还新鲜,他必须赶紧把这篇千古奇文,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到时还要抄录一份,给自己的恩师鬼谷先生看。
伫立在桥头,他静静的写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最后一个字完工,这才举起帛布,迎风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卷起帛布放入怀中,猛地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此人年约二十五六岁,面白无须,眼神沉静,穿着一身休闲的淡灰色深衣,头上一根素带懒懒的扎住髻,手里也拿着一卷竹简。
看来也是一个书生,苏秦冲他微微一笑,“在下苏秦,请问兄台尊姓。”
“我叫韩凭,听口音苏兄是外地人吧?”那男子温和的询问道。
“我是东周洛阳人,在齐国游学,来宋国探访一个故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既然兄台也是一个爱书之人,可否到寒舍一聚?”韩凭热情地把臂相邀。
苏秦拱手,“求之不得。”
嘿嘿,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呀。
……
沿着村中小巷,来来往往的村民,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苏秦,苏秦心想,看来这个村子少有外人打扰。
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往南,韩凭领着苏秦在一处两进的小院外停了下来,
推开虚掩的院门,就看见一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女子,正背着他们喂着地下的一群鸡仔,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听苏秦莞尔一笑。
那女子听见脚步声,转身一看,苏秦顿时呆呆一愣,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了,不仅眉目如画,而且眼神深处透着浓浓的书卷味。
“这是在下的娘子息氏。”韩平微笑着向苏秦介绍道。
“小弟苏琴见过大嫂。”
息氏落落大方的回了一礼,将几十只嫩黄小鸡驱赶到小院的角落里,放下手中粟篓,打了一桶井水,又递上了一块方巾,“苏弟兄,洗把脸吧。”
苏秦多谢之后,用方巾将脸上一路的风尘痛快的清洗了一番,立刻感觉精神为之一爽。
而这时韩凭已将苏秦的马牵到小院的一角,非常贴心的喂水喂草。
苏秦心中暖意大起,这对夫妻真是令人如浴春风。
夫妻二人邀苏秦进入客厅,韩凭笑着捧来一坛子米酒,倒了一碗给苏秦,“山居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这是我们自酿的高粱米酒,请苏兄润润嗓子。”
苏秦举起陶碗,闭眼闻了一闻,清烈扑鼻,让他口水在咽喉处如火山喷涌,他迫不及待仰头就是一口,不禁拍案大叫一声:“好!”
夫妻俩相视一笑,见苏秦没有一般客人的扭扭捏捏,心里也是痛快。
……
已到午饭时间,夫妻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有鲜鱼,还有腊肉,再加上几道翠绿养眼的小蔬,让苏琴吃得口舌生香,大呼过瘾。
饭后,息氏早已将一个草席铺在院中的枣树下,又搬了一个案几,放上两杯清水,然后继续去操持自己家务。
苏秦和韩凭坐在案几边,他看着息民忙碌的背影,不禁赞叹的对韩凭道,“家有贤妻,夫复何求?”
“苏兄,可曾娶妻?”韩凭问。
苏秦点点头,“在老家有一位妻子,只是在外甚少见面。”
“看苏兄在桥头那副专注于学的劲头,来日必可衣锦还乡,到时一定要好好补偿在家的妻子。”
苏晴不说话,报以微笑,因为在史书记载中,自己这个结发妻子是个嫌贫爱富的市侩女人,估计见了面以后,肯定和自己不对胃口。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渐渐浮视萧忆那张明媚如画的脸。
闲谈了几句之后,苏秦突然想起件事情,忍不住问,“韩兄,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你的尊姓大名吗?”
“在下姓韩,单名一个凭字。”韩凭和地重复了一句。
苏秦微微叹了口气,又问,“你可是当今宋康王的舍人?”
韩平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苏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了几声,而苏秦恍然不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半响之后才回应道,“韩兄,我也是随便猜测的。”
既然眼前这边温和的男人,就是历史上的韩凭,那真正大大不妙了,因为很快宋康王就会夺去他美丽的妻子,而且用卑鄙的手段置韩平于死地,最后韩凭忧愤而死,而他的妻子息氏也从高高的城墙一跃而下,以死殉情。
他们这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直流传到2000年之后。让无数人感慨不已。对,宋康王恨之入骨。
苏秦回过神之后。又暗暗松了一口气。眼前这对夫妻如此幸福。他绝对不会让宋康王这家伙,毁了这一对璧人。
……
苏晴站起身。把院门关了起来。从里面老山上。他这个怪异的举动。让小院中的夫妻俩都一头雾水。
大嫂,请停一下。小弟有话,要对你们二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