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屋里窃窃私语。
“出去出去,你们不要在这说话,影响老娘查看这老头的伤势。”
胡大娘在床边回头一声咆哮,唬得众人如鸟兽一般散去。
周驼想想之后,又走了进去。
胡大娘转头看见是他,冷笑了一声,“舵主大人,怎么不放心,怕我一刀宰了这家伙,要一旁守着我呢。”
被看穿了意图,周驼干笑着说,“老前辈您误会了,我怎么敢怀疑您呢,只想在身边搭把手而已。”
“周小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婆婆妈妈了,赶紧给我滚出去,我真要宰他,你哪个能挡得住老娘!”
她磨着牙,瞪着周驼。
周驼长出一口气,摆出了投降的姿势,灰溜溜的闪了出去。
这时余胖子和萧力这一帮壮汉匆匆走了过来,他提升拱手道,“舵主,这火已经扑灭,没有人员伤亡。”
周驼点点头,问,“还有没有其他刺客?你们甄别了没有?”
胖子摇摇头,“就那一个小厮出手,府中其他下人没有任何异常。
“这里有我们守住就可以了,你们继续在相府上下再搜一遍,看有没有藏着陌生人。”周驼吩咐道。
两人领命匆匆而去。
……
夜凉如水。
周坨吩咐手下,里里外外严严实实的围住。他和陈轸在阶前坐了下来,望着头顶浩瀚的苍穹不禁说道:
“这刺客贼的很,一击不中,恐怕他们还后招。”
这话让陈轸一脸忧心忡忡,现在相府上下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这伙人实力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可怕。
“这刺客先放火,吸引众人的注意,然后让报信的人直接靠近商鞅一击必中。幸好陈兄及时发现,若是那把匕首刺进相国胸口,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哪怕当时陈轸慢了半拍,商鞅绝对会当场身亡。
一想到这一点,陈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到现在依旧细思极恐,不由带着感激的语气看向周驼,“这得多谢周兄,把毒血吸了出来,否则即便是刺中腹部,恐怕会毒发身亡。”
他说着站起身,对周陀长长一捐,周驼起身将陈轸手扶了起来,把他拉到身边,直接坐在台阶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我的份内之事,陈兄,万不可如此多礼。”
周驼慨然对陈轸说道,陈轸内心不由为之感动。
这些墨家弟子,原本和相国无亲无故,甚至还有仇恨,却如此义无反顾担当了商鞅的保卫之职。
正在这时,长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婉娘红着眼睛匆匆赶了过来。
周驼和陈轸双双站起身,就听卫婉娘语气哽咽的问,“我爹怎样?”
周陀看向陈轸,努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卫姑娘放心,师叔只是腹部微微挨了一刀,没有伤到筋骨,胡大娘在里头救治,只是小伤而已。”
“反正你别骗我,我现在要进去看看我爹,我爹不会已经死了吧?”
卫婉娘此刻已经一脸哭腔,她对陈轸非常了解,嘴里说的越轻,说明自己爹伤情越重。
陈轸赶紧伸出双臂挡在寝室的门外,“卫姑娘你听我说,胡大娘在里头救治时,千万不要进去,万一影响她治疗,那就麻烦了。”
卫婉娘不由停下脚步,她自然不能拿父亲的安危开玩笑。
“是啊,卫姑娘,相国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过去而已,胡大娘在里头好好诊断,到时你会知道我们并没有骗你。”周驼如是说道。
卫晚娘和他义父对视了一眼,只好闷闷的靠着屋檐下墙角站着。
……
天街夜色凉如水。
虽然已是春天。
但咸阳的夜晚,依旧寒气逼人,魏晚娘立在屋檐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来一件衣服披在她肩头,侧过脸,看见周坨一脸笑容看向她,他身上那件长袍披在了自己肩上。
“卫姑娘请放心,过了一个晚上之后,你爹定然安然无恙。”
卫婉娘红着眼点点头,刚才当听人说,自己的父亲遇到之后,他差点当场昏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这才匆匆的赶过来。
小时候他不是没恨过自己的父亲,抛下自己母女俩十几年都不过来看自己,可是在去年他们父女团圆之后,才发现商鞅又不是那种崛起冷漠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严叔叔主动辞呈。
她沉默的靠在墙上,自己已经没有娘了,不能连爹也没有了。
……
时间漫长的像一个世季。
廊下的创人,沉默无声。
大家苦苦熬着,那里面传出一个结声音,这时里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脸倦容的胡大娘走了出来。
刚跨出门外,守在门外的十几人,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第一个发问的是卫婉娘,她几乎是抓着胡大娘的手,急切的问道,“我爹怎么样?
“这位小姑娘放心,他死不了。”
她明显口气不善,让卫婉娘心里一阵叫苦,这个人看来和自己的父亲有过节啊,怎么让她替自己父亲诊断。
她没有多说话,立刻冲进去看个究竟,胡大娘退开,把卫婉娘放了进去,她走进寝室,又不禁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查看床上躺着的商鞅是真是假。
商鞅双手交在腹间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嘴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卫婉娘在床前久久凝视着父亲,半天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陈轸他们原来并没骗自己。
她正轻手轻脚退出去,床上突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