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哭丧着脸回到叶晟樱身边,向她告状,“奴婢今日不过是想去教训那个白姑娘,谁知道王爷竟然被王爷痛斥,奴婢跟随小姐嫁进王府里十六载,也从未见王爷像今日这般盛怒。”
说罢跪在叶晟樱跟前怂恿道,“小姐,您在府里十六年了,可是王爷他……”
娟儿本想告诉她绝不能让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迷住王爷,却被叶晟樱打断。
“够了!王爷乃皇亲贵胄身边又岂会少得了女人?”
叶晟樱一阵怒骂,心中自是不痛快,娟儿擦干眼泪,悄悄说道,“对了小姐,奴婢刚才去东暖阁见到了那位白姑娘,她居然像极了三小姐——”
娟儿声音发颤幽长,如同见到幽灵一般。
“什么三小姐?”叶晟樱不以为然,忽而又想起些什么,神经紧张,不安道,“你说的是她?”
娟儿点点头,叶晟樱立即起身,娟儿为她引路一同前往东暖阁查看究竟。
卓越送给白凫许多稀罕的花木品种,二人便在门外空地上播种施土。
“你种的梅花气色鲜妍,苞蕾饱满,芳香四溢,比王府别处的好看许多。”他眼带笑意,锦衣华裳间隐约透着一丝风雅。
“自古梅花比雅士,王爷这么说只怕难以服众哦!”白凫浅浅一笑如花似玉一览无遗。
卓越挽起她的手,情意绵绵地凝望着她明媚清亮的水眸,“阿凫说的不错,只是我刚才借花喻人,让阿凫误解了。”
白凫低头含羞,借花喻人,难道是说她比其他女人好看吗?“王爷巧舌之下百花争艳,还需要我这个花奴做什么?”
“是吗?”他缓缓靠近她的身子,浓重的气息浸了她满鼻。
叶晟樱的脚步声渐进,白凫退到他身后,只见她凌云髻上插着金雀衔珠钗,身着蓝纹荷叶边襦裙,外罩棕绿色的长褂,双手叠于胸前,步态轻盈,两腮内陷,额前扁平,端的身富贵姿态。
“妾身拜见王爷。”她福身揖礼道,语速缓慢,温顺如兔。
“叶孺人来东暖阁所为何事?”卓越客气回复,虽不怠慢却没有半分夫妻之间的柔情在。
“妾身听闻今日婢女在东暖阁造次惹怒王爷与白姑娘,所以特来赔罪,还请王爷恕罪。”叶晟樱言不由衷,视线扫视着他身后的白凫。
他平淡的脸上浮现一抹恼怒,他最看不惯她的一面就是虚伪造作,这么多年都不肯扯下伪面具。
“叶孺人既然知道,往后就不要再来东暖阁打扰。”他冷冷的答道。
叶晟樱十分惊讶,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下人们不懂规矩,她既然亲自来请罪,他理应视若无睹,最多说一句“无妨”才是,这次却当着白凫的面冷落。
白凫几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情,若自己是叶晟樱,夫君为了一个初入府中的女子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来,也会伤心失落。
“叶孺人。”白凫上前屈身向她行礼,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叶孺人指教,只是寻儿天性纯良若因小女子之失遭遇不公,实在叫人痛心疾首,还望叶孺人海涵。”
叶晟樱低丧的脸顿时变得惊诧,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白凫,断断续续地指道,“你、你、是你?”
她放下手指,不停的思考着,是她回来了吗?苏舜华,难道她没死?叶晟樱睁大眼睛看着白凫,眼前的白凫只有十六岁,青涩难懂,如果苏舜华没死,那她也该是自己这般年纪。
不,不会是她,这绝不可能!叶晟樱强势的给自己灌输安定剂。
白凫疑惑地看着卓越,他表情寡淡带着些许哀伤和愁闷,拉着她出去散心。
“王爷,我与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白凫胆怯地问道。
他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说她死而复生还是说她上辈子如何死的?
“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只当成耳边风就是。”卓越对她点头,等待着白凫回他一个同意的点头,然而并没有。
她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经开始滋长,火烧不灭,水淹不灭,执拗不减当年。
他不愿意告诉她,但有人定会愿意说出。
“白姑娘真是天女下凡,优昙花一直以来生机无存,花叶凋零多年,但如今却还能长出新叶来,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叶晟樱称赞着白凫,她清退侍女,小佛堂里只有她和白凫两人。
她捻了三炷香点上,跪地祷告,这两天不断的和白凫套近乎就是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苏舜华。
“叶孺人过奖了,小女子不过是位普通的花奴,照料花木乃是分内之事。”白凫一言一行大方稳重,全不似一个不谙世事的草野女子。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家在何处?”
“小女子白凫,无家可归,自幼跟随师长。”
叶晟樱的收拾情绪,陷入沉思,当年苏舜华也曾跟随冷无香,也许是她多虑了,只是她敏感的神经早已由不得她自己。
她往香炉内扔下一片香犀,白凫心中暗想,莫不是同道中人?
“姑娘身上的蜜罗香真是好闻,只可惜旁人都没这个福分。”叶晟樱淡淡说道。
香犀燃之,可解蜜罗香,这是冷无香的独术,可谓天下一绝,唯亲传弟子身怀此香。
“敢问叶孺人高就?”白凫若非从甘宁夫人那里得知她昔日故人已经离世,否则还真会觉得叶晟樱便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叶晟樱眉眼上挑,笑道,“白姑娘误会了,我只不过是略知一二,要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