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白了他一眼,冷哼几声,也要了纸笔。卓越下笔迅速成诗,临风胡乱画了一通,两张纸一并交由婢女转呈白凫。
众人已然淡忘了争夺白凫的心思,都屏息凝气准备着看好戏如何上演。
婢女从香帘内出来后举着两张纸,高声说道,“姑娘说了,有位客官写得诗句了得甚合心意,命我念给大家听一听。”
婢女翻开诗句,朗朗上口念道,“九霄云外惊雷声,光阴荏苒华都盛,瑶池仙子今何在?琴乐声处玉容呈。”
“好一首藏头诗,原来说的是九光瑶琴。”有文采的香客点评道。众人纷纷拍手叫绝,临风掰弄手指正要施展花术给他一个教训,射卿往前挡住,向卓越道喜,“恭喜这位客官,你被蓿凭姑娘看中了,先交五百两定金,明晚再来交上另外五百两,你就可以与蓿凭姑娘共度良宵了。”
卓越面露难色,迟疑不定,身材矮胖的短胡子男人将射卿悄悄拉到一旁,请她通融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出三千两买下蓿凭良宵。
射卿又去卓越跟前小声道,“客官要是觉得为难也无妨,这个机会其他人可都还盼着呢!”
卓越缓缓说道,“不。”随即从袖口掏出一千两定金,临走前看了眼香帘。
临风追着白凫回到厢房,白凫并不对他搭理,梳洗妆容,一身素衫外套红裙,把玩着胸前垂落的一缕青丝。
她斜倚在罗汉榻上,一身红装不施粉黛,却美得清艳绝尘,不可方物。
“白女史,小白白?”他围着她不停的嚷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让你有台阶下,你倒好?偏还选中他!你究竟怎么想的?”
白凫合上眼,心中早已盘算分明,淡淡的说道,“要怪就怪你技不如人,写个诗有这么难么?”
临风直起身子,挺直腰板,两手叉腰,龇牙咧嘴,不服气道,“不就是肚子里多喝了几杯墨水吗?”
白凫瞥了他一眼,拉了拉盖毡,轻微道,“明日我想出去走走,不想见到旁人,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哪里适合散心吧?”
临风眼睛一亮,欣喜若狂,“没问题!”他才不会让旁人妨碍!
翌日,临风雇了一辆马车,白凫穿着一袭青裙,外披水袖罗衫,婉约大方,清风习习,罗衫轻巧浮动,如碧波游叶逐漪。
长安城西行二百里地,背过苍山疾弛,依旧是春光明媚,山环水绕,蒲柳人家,炊烟袅袅,正是日高人渴时分,白凫行了山路腿脚无力,便在风波亭歇下。
通向风波亭的路上,临风便抑扬顿挫的解说一通,“风波亭由来已久,自殷商以来,黄河既养育了中原一脉,也泛滥成灾冲击着中原一脉,每年黄河泛滥开始之前,风波亭前就会大水猛涨整个亭淹没了黄河水灾也就近在眼前了,若是水没有蔓延到亭中便意味着旱季到来,农田瓜地将颗粒无收。所以说涨水不涨水,百姓们都忧愁,风波不止啊!风波亭也就因此得名了。”
“临风公子这么能说会道,只可惜偏偏不会作诗,实在叫人遗憾。”白凫取笑着他,临风不以为然,说道,“舞文弄墨我不会,逗美人开心我是拿手得很。”
他伸手想撩白凫被她拍打下去,继续向风波亭行进。
白凫远眺无垠碧波放空心境,享受着自然山川赐予的空灵与美妙,看了眼临风肃穆凝神,一改平日里的嬉笑怒骂,仿佛积压的心事呼之欲出。
“还以为临风公子无拘无束,是个逍遥自在的闲人,原来也有心事不为人知。”白凫嫣然一笑,临风相视而笑,同病相怜的感觉仅仅维持了几秒。
他走近她,闻着她身上的芳香,痞里痞气的说道,“人生在世谁无忧愁?不过白女史若愿意伺候本公子一回,那什么心事都是浮云,对男人而言,没有什么是温香软玉治愈不了的。”
他食指轻抚她的面颊,顺着耳根轻抚细腻的锁骨,白凫拧住他的耳朵,逼他就范,骂道,“再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小心你连男人都做不了!”
临风疼的嗷嗷叫,连忙告饶,“不敢了,不敢了,快松手,快松手。”
白凫松手后只见一个大红花轿映入眼帘,向着风波亭的方向来。四名轿夫抬着大红花轿,旁边跟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媒婆。
“行了行了,就在这儿歇会儿吧?落轿!”媒婆手抖弄几下,轿夫停下花轿寻了个阴凉处歇息,媒婆坐在临风旁边纳凉。
白凫隐约间听到花轿里传出啜泣声,便侧耳对临风道,“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为何啜泣?难道是舍不下父母亲人?”
“我去问问。”白凫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但还没来得及阻止,临风便已经去和媒婆热络,聊起天儿来。
“夏天还没来就这么热,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怔?”临风絮絮叨叨,媒婆跟着附和,“谁说不是,怪道这里称作风波亭,真是什么样的事儿都有。”
“大娘这么热的天在外,不知是为那家的千金忙活?”临风直入主题。
媒婆擦了擦汗,拧干帕子,埋怨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叶将军家的小姐了。”
媒婆一脸的嫌弃,临风故作惊喜,“叶将军?他可是大齐巡防都统,皇帝老儿都要给几分薄面,您给他的千金做媒,实在了不得。”
临风竖起大拇指,媒婆不以为然,拉着临风悄悄对他说道,“这话我只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