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临风掌握的情报,大齐开国皇帝卓祯驾崩后,嫡长子卓荣继位,执政将近二十年,依据宫中和朝廷的说法染上恶疾,药石无效不幸驾鹤西去,现任皇帝桌魏乃先祖爷卓祯的第三子,自幼习文练武,英勇非凡,当年挥师南下直捣魏国都城,三个月将魏国十八州并入大齐,先祖爷亲封“魏王”,当年英姿飒飒引得无数闺中女子的钦慕。
临风徐徐道来时,眼睛里光芒四射,依稀带有崇拜的目光,从前苏舜华心里只有卓越一人,所知功绩皆是卓越征服西南西北越境十五州,不想还有人比他更加威武不凡。
白凫抬起头来,不满道,“临风公子还是和我说说怎么让我进宫吧?”白凫挑起凤眼凝视着他。
“好好好。”临风见她不为所动,反倒是自己太过痴迷那些盖世英雄,于是拾掇心情勉强赔罪,笑道,“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引出能让你进宫的人物。”
白凫见他嬉笑张狂不愿搭理,但又想到他的确精心策划多年有几分能耐,少不得依着些,便道,“谁?”
临风眉飞色舞,将身子凑到白凫跟前,小声道,“他就是魏皇帝的六皇子卓峰!”
白凫听后心中微微一震,这种感觉也许是前世所致,那个人便是东宫太子卓均!
当年她生活在长乐宫时时常见着一个眉目清秀,身子娇弱的男孩,他沉默寡言但为人热心体贴,对苏舜华从未以太子身份居之,反而多加维护,嘘寒问暖不在话下。
有一天她途径他的书窗,见他正在念书,便走近书窗想听一听他在念什么书,她抬眸的瞬间与他四目相接,苏舜华目不暇接急忙蹲下身来,缓缓情绪,忽然间书窗传来诗经的朗诵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苏舜华之前听到的读书声明明是诸子之论,治国之策忽而变成诗经艳雅之词,以及太子太傅的斥责,苏舜华心如明镜含羞掩面离去,夜间回到住处发现枕边放着一首言明心志的情诗。
少女的芳心如小鹿乱蹿,以至于苏舜华与太子均见面时更加娇羞,无地自容。太子均亦为男女之事所动,索性去了懿仁老太后跟前请求迎娶苏舜华为妃。
“小白?”临风呼叫着,见她毫无反应便伸手在她面前晃动两下。
白凫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接话,“怎么了?”
临风摇摇头,直戳她脑门,提点她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宫门一入深似海,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白凫垂下眼帘,一副将生气置之度外的表情,冷寂的看着他,嘴角微扬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只管告诉我,该怎么接近六皇子?”
临风悄悄对她耳语,白凫根据他所说前去准备。魏皇帝四子六女,六皇子卓峰沉迷声色,对美女更是言听计从百般讨好,其母文贵妃深受魏皇帝喜爱,只可惜出身低微,无朝中之人拥护,母子二人一直被皇后娄泽世压迫,当年娄皇后与齐生母女勾结残害苏舜华,既然要拉她下马,那倒不如借助文贵妃的力量。
醉雨轩内莺歌燕舞,声乐犹如天籁,各色舞女玉带彩绸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长安纨绔子弟云集于此,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一身贵气的公子哥桀骜登场,射卿见重要的客人到来便出来迎客,掌控全场,从容自若地笑语相迎,“各位官人久等了,为了感谢大家对醉雨轩的支持和照拂,我代表咱们这儿的姑娘们为大伙儿助兴,也算是表达我的一点儿歉意。”
人群中有人笑问,“老板娘今儿亲自助兴,是要弹曲儿还是跳舞啊?”
射卿暧昧不明的拍了一下那人胸膛,“这位爷就不要取笑我这个人老珠黄的老人儿了,还是让咱们年轻的姑娘们献上一支舞蹈吧?”
清好场后,声乐响起,喧闹嘈杂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琴弦丝竹之声渐入佳境,白凫风姿绰约地林立舞台中央,半截面具遮脸,红衣飘飞,眉若柳絮,指如葱白,在众舞女中穿梭,如月色漂移,如新雨流转,又似仙子戏蝶,卓峰心潮暗涌,目光寸步不移地盯着白凫,顺着她的玉趾移至红裙细腰,朱唇皓齿,只可惜那半截面具遮住玉容,但那对柳叶新开的传情眉目深深吸引着他的肺腑,颤动他的心弦,让他忍不住直呼,“若能得此美人在怀,何羡天上仙姑”!
白凫扭动身躯,移至众人跟前将玉带缠绕在卓峰的脖子上,卓峰惊喜而又痴迷地跟着她走上舞台。
临风趁机高呼要为她赎身,娶回家中,并有模有样地将射卿拉到一旁,故作姿态,台下的人兴奋不已等着看好戏,纷纷跟着起哄。
卓峰堂堂皇子身份,到手的女人怎能落入他人手中,即便不用皇子身份压人一等,光拼财物也不比谁差,于是最终一口气买下白凫的“赎身价”。
“美人儿。”卓峰握住她的手,贴在胸口,白凫暗暗瞥了一眼临风,摇头轻笑,之前并没有想过要从卓峰身上捞取油水,临风却趁机敲诈了他一笔,在回过头来看看卓峰油头油脸的色相,也不觉得过分了。
他紧紧握着白凫的手,白凫故作镇定地引他上楼,卸下面具,卓峰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怜惜而又娇气地喊出声来,“美人儿,我既然已经为你赎身,就随我回去可好?”
白凫轻轻推开他,背对他说道,“随你回去可以,但是官人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若允了,我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