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风尘仆仆而来,见射卿正在招待来客,便悄悄走到她身边,同她说道,“大姐,有位客人等候多时想要见您。”
射卿犹豫一阵,见墨玉神情严谨,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给客人低声赔礼后唤来梁锦招呼客人,跟着墨玉来到西厢房。
一身蓝色宫装的俏丽背影映入眼帘,婢女采莲候在门外,待射卿进去后关好门窗。
“才听墨玉说醉雨轩来了位贵客,有失远迎,还望女史恕罪。”射卿拱手屈身行礼,态度谦和。
白凫知道她不是一个耍滑头的人,但毕竟她在醉雨轩这么多年,完全可以将自己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忠心不二,白凫反而受用不起。
“鸳鸯来了吗?”白凫留下她,因为她有所求,就如同自己一般,互相需要。
射卿被她一问不知所措,墨玉接话道,“已经让人去请了。”
白凫微微一笑,请她们坐下说话。
射卿始终半低着头不敢直视白凫,因为那张脸牵动着她太多的情绪,在白凫看来,早已习惯了射卿这样魂不守舍的表情。
墨玉心知她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哪里有所碰撞,见此僵持气氛,率先问道:“不知女史在宫中可还顺利?”
白凫收回余光,莞尔一笑,答道,“有劳牵挂,一切顺利。”
“敢问女史这次出宫所为何事?”墨玉压低了声音,倒不像是她平日里的作风,看上去倒像是为射卿打掩护。
白凫便再次试探着询问射卿,似笑非笑道,“记得初来醉雨轩时,就觉得与射大姐似曾相识,就是现在竟然还有人告诉我,射大姐与我是旧相识,你们说我该不该相信?”
射卿清静寡淡的面容逐渐变得疑惑焦虑,身子也有些僵硬,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白凫。
墨玉看了眼射卿把持不住的模样楞了一下,看向不停旁敲侧击的白凫,语速急促道,“怎么会呢?射大姐来到醉雨轩都许多年了,只怕女史那会儿还没长成呢?”
白凫试图冲破她心底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直言道,“墨玉姐姐怕是误会了,我说的是前世有缘。”
墨玉一筹莫展,哑口无言,微微一笑化解尴尬,白凫把前世端出来,若她真愿意说出心中的秘密,自然不必再有所隐藏。
射卿沉默许久,淡淡的说了一句,“女史说笑了。”
如此看来,她是不愿意再提及旧事,白凫不再另做坚持,只是心中仍有疑虑,为何会记得她手腕上的梅花状纹样,而其他的记忆却什么也没有?
显然这一切与今生无关,那么也许就是前世的记忆了。难道自己重生后的代价就是记忆的丢失吗?
门外响起采莲的声音,“女史,鸳鸯姑娘到了。”
“进来吧!”白凫说着,只见鸳鸯衣着秀美,娇若杏叶,低头颔首,小步迈进,屈身行礼,“鸳鸯拜见女史。”
“不必多礼。”白凫起身问道,“你且告诉我,近来长安可有其他的消息?”
鸳鸯道:“从大的方面来说,大齐与翟国建立邦国之谊,翟国愿意依附大齐以寻得庇佑,并且允诺每年进贡良驹玉器给朝廷,大齐亦开放西北边境互通商务往来,出售粮草布帛等,而西南一带考虑到地势复杂,所以暂时还未开放。由于纪王爷一直亲自挂帅西北,所以此次与翟国谈判也是由纪王爷主导,翟国有意将公主许配给纪王爷以示两国友好之谊,但是纪王爷没有答应。”
白凫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当初和他在王府时,他就说要迎娶翟国公主,放出这样的风声让这么多人跟着痛苦,先是自己,只怕叶晟樱也不坐立难安吧?现在他又拒绝了婚事,翟国国君和那位代嫁的公主也会觉得颜面无存,卓越这样做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女史?”射卿将她的思绪打断。
白凫理清思路,反而脸上浮出一抹云彩般的笑容,他虽然拒绝迎娶翟国公主,但是这门婚事绝不能就此作废,也绝不会作废,否则两国的友好邦交便名存实亡了,翟国需要大齐庇护,而大齐同样也需要翟国牵制南越和北越,以及狄国对边境的骚扰,那么这样一来这门婚事就得重新考虑,也就意味着,六皇子卓峰机会难得。
“你且说说小的方面吧?”白凫呷了一口香茶,沁入心肺,口齿间萦绕着芳香,倍感神清气爽。
鸳鸯继续说道:“自上官府的玉殊郡主和郡马回到长安后一场权利的角逐便开始了。”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想夺取叶家的兵权,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上官家还真是巴不得掌控所有的兵权。”墨玉怏怏不乐地指责道。
她所言非虚,苏府这些年在朝中虽占了些优势,但若真刀实枪拼起来,苏家定是要遭殃的,成者王侯败者寇,苏家不仅讨不到好处且极有可能会被栽赃陷害,只一个清君侧的名义,苏家就无力抵抗。
“还有一件事便是陶家,据了解陶家今年免收了许多利税。”鸳鸯说道。
射卿不解道:“往年都是减少一部分,怎得今年就直接免收了?会不会是障眼法另有所图?”
墨玉附和道:“大姐说的没错,这陶家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
白凫亦好奇其中的原因,便问鸳鸯,“你意下如何?”
鸳鸯思虑片刻,答道,“我不这么认为,陶家若真心为百姓着想就不该坐拥天下财富,并将圈走的田地宅子还给老百姓。”
墨玉与射卿听后亦复如是,“鸳鸯说的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