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凫轻启朱唇,说道,“烦请公公进去通禀,蓿凭求见。”
未几,只见内监从畅心阁走到白凫跟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并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姑姑莅临,昭仪娘娘请姑姑进去说话。”
如她所料,这个神秘莫测的白昭仪不是别人,而是她在雪山相伴长大的师姐——白羲。
她一年多前离开的醉雨轩,白凫所用的艺名“蓿凭”也是她当初使用过得,只是她怎会入宫成为皇帝的嫔妃?
白凫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因而加快脚步。
在内监的指引下,白凫顺利进入畅心阁,途径寝殿外的花圃,种满五颜六色的奇花异草,缤纷稀罕。
及入殿内,云纱香幔宛若天上柔和的霞彩,增添暖色。桌上设香案,烟熏炉子里燃着艾叶、龙脑,冻冰片与麝香交织一团,沁人心脾,闻之使人犹如超脱物外,置身仙境。
只见暗纱浮动,一个婉约动人的女子穿梭其中,一袭素色衣裙若隐若现。
“阿凫,真的是你?”
白凫闻声看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眉如远黛,额饰钿花,肤如凝脂皓雪,身姿曼妙,不愧为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奴婢蓿凭,见过昭仪。”
即便白凫认出白昭仪就是当年在雪山相伴成长的师姐白羲,但身处皇宫只好依着宫中的礼仪称呼行礼。
白羲急忙伸手扶她起身,并拉着她的手坐下闲聊起来。
“阿凫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何须如何见外?对了,你怎么会进宫?”白羲好奇的询问道。
事实上白凫亦有同样的疑问想要问她,不过她既然已经先入为主,白凫只好满足她的要求。
“说来话长,我阴差阳错进了醉雨轩,认识六皇子卓峰,他将我带回宫中,贵妃娘娘见我无处可归便收留我在未央宫。”白凫能告诉她的便是这些无关痛痒之事。
白羲轻轻“哦”了一声。
白凫忍不住问道:“师姐你为何会留在宫中成为皇上的宠妃?”
她不禁想起白羲在雪山时说的话,她渴望像女皇武则天一样,与日月争辉,成就大业,难道她的一腔抱负就是选择通过皇帝卓魏来实现吗?
她在宫中无依无靠,论势力不及皇后娄泽世,论恩宠甚至比不上文贵妃,朝廷形势逼人,即便垂帘听政也谈不上。
白羲眼神忧郁,愁眉紧锁与白凫所想截然不同。她不但没有豪情壮志,反而像是深宫怨妇。
“阿凫,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白凫拿出香囊,呈现在她面前,只见白羲怔了怔,神情缓和过来,闪烁其词心虚地问道:“阿凫,你这是?”
她掩饰得滴水不漏,但作为研习花术的同道中人,掩饰反而暴露了她的心机。
“师姐有所不知,贵妃娘娘无意中得到这个香囊,不知主人是谁,便交与我,命我在宫中打听,我一见着香囊便想到了师姐。”白凫心照不宣,说道。
白羲接过香囊,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淡淡的说道,“许是我大意了,有劳师妹送来。”
白凫亦客气道,“师姐无需多礼,既然香囊已经物归原主,我也该去向贵妃娘娘回话了。”
白羲点点头,送白凫出门。
白凫百思不得其解,这香囊看似有安神功效中隐藏着婆罗暗香——师父冷无香的独门秘术,所以连宫中的御医都察觉不出。
而婆罗暗香可以说是一种□□,与安神香搭配,久而久之,人会四肢无力,身体虚弱,继而神志不清,严重时造成不可回转的后果。
白羲研习花术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后果,而且她方才言语之间在掩饰,难道她想对皇帝卓魏下狠手?她与卓魏有何冤仇竟要置他于死地?
但白凫更加琢磨不透的是,师父冷无香的独门秘术高深莫测,仅凭白羲浅薄的资历应该研制不出婆罗暗香。
如果是这样,那么师父冷无香究竟知不知情?想到这里,白凫额头沁满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