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格外的长。

在叫人怀疑会不会就这样走到地心时,一直往下延伸的道路,才转了个弯,有了向上爬伸的苗头。

阿什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路变成了台阶,像是要指引他们踏入某个被冰封了数个时代的地方。

“西格妮,我们会不会发现了一个古代遗址?”他乐观地猜测着。

“你以为古代遗址是萝卜坑,随便就能碰上的吗?”西格妮回头瞥了他一眼,“好好走路,别异想天开。”

走了这么久,没可能放空大脑的嘛。阿什轻轻摇了摇交握的手,有些好奇:“你是在想什么呢?”

西格妮漫不经心地回道:“想敌人养了多久的兔子。”

“风暴雪兔?”

西格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松散的银色长发也飘飘着晃了晃,像一泓倒映着星光的冷泉,被搅动起了浅浅的涟漪。

好漂亮。

阿什专心地看了许久,才悄悄伸出另一只手,勾起一缕发丝,绕了绕缠住指尖,冰冰凉凉的,像上好的绸缎。

被若有若无的触碰搞得心慌的西格妮:“……”得寸进尺就是指的这种家伙了,刚拿到许可,就开始放肆了。

他冷着脸又加快了步伐,让身后的少年跟得慌慌忙忙、踉踉跄跄,却始终没有收回许可的打算。就连阿什走得趔趄时,一不小心扯痛了他的头发,他也没说让阿什松开他头发的话。

反倒是阿什,发现自己笨手笨脚的扯到西格妮的头发时,就赶紧松开了绕在指尖的发丝,小声在西格妮背后道了声歉。

这种时候就特别乖特别自觉了,把所有的侵略性攻击性都隐藏了起来。

西格妮轻哼一声,又像是带着笑。

西格妮的心情似乎很好?

阿什想了想,干脆趁机问出最近的一个小烦恼。

“西格妮,靠近我身边,是不是很难受?”

“你听谁说了什么?”

“昆汀。他说非常难受。”时刻被诱惑着,又没法一口吃掉。当时阿什便想到了西格妮,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忍耐得煎熬。

“……不会。”西格妮说,“靠近南斯更难受。”而他与南斯一起生活也有十余年了。

“怎么会?”阿什不解,“我比南斯阁下闻起来更好吃一些呀?”

大言不惭的家伙——虽然是事实没错。

背对着阿什,西格妮勾了勾唇角:“你知道每天都在觉得一个糟老头好闻想吃,会让人有多么怀疑人生吗?”

比起克制着不去咬一个糟老头子,诱惑对象换成阿什这样的小少年,哪怕诱惑等级提高了,可其实难度算是骤减,一下子就容易接受多了。

阿什忍不住笑起来,所以这才是西格妮经常对南斯阁下态度恶劣的原因吗?

他本来想说如果西格妮忍得难受的话,可以随时咬一咬他没关系……总之哪怕西格妮觉得难受,他也想西格妮一直在他身边的。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用说了呢。

慢悠悠地说着话,虽然往上的台阶走起来特别消耗体力,但也不怎么觉得辛苦。

直至西格妮的脚步微微一顿。

“到了。”他说。

阿什抬起头,视线越过西格妮的上方,落在不远处。

他看到了一扇门,普通的木门,覆着厚厚的冰霜。

西格妮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门以及门附近的环境,确认没有危险,才拉着阿什,径直走到门边,右手轻轻往门上一拍,那厚厚的冰霜便簌簌落下,木门也发出陈腐的裂响,由正中开始龟裂,碎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最后彻底崩碎,一片片落在脚下。

门倒下后,门内便吹来一阵暖风,拂过了西格妮与阿什的肩头。

其实也不是特别温暖,但与此处的严寒一比较,就格外的暖了。

难怪门的这一侧,冰霜也没有凝结多厚。都是因为门另一侧的温度,在源源不断地融化着冰雪。

一边融化一边冻结,才让木门不至于被冰封在巨大的冰块里。否则他们来到这里,看到的就不是木门,而是一堵冰墙了。

阿什:“古代遗迹?”

这次西格妮没有说他是异想天开了。

因为他看向门内,视线所及之处,有一幅幅精美的巨大的壁画,在极寒的雪原之下,宛如被冻结一般,不知经历了多久,至今仍栩栩如生。

他带着阿什走进了门内。

并使用了零环魔法“照明术”。

一团毛绒绒的光球悬浮在他们身边,照亮了这间房间。

这是一间封闭的大厅,天花板极高,大且空旷,唯有木门一个出口。房间内空空荡荡,与想象中找到古代遗址大丰收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他们沿着大厅走了一圈,发现这里面空得连一颗灰尘都不存在。

“什么都没有呢。”阿什摇了摇头,却不怎么遗憾。走了一圈下来,他的目光被四面墙壁上的壁画牢牢吸引了。

壁画是巨大的彩绘,选用了鲜艳亮丽的色彩,绘制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卷。

阿什大致看懂了其中几幅图。

比如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高挑的精灵们围着一泓清泉载歌载舞,盈然饱满的绿意扑面而来,让人仿若听见了林海涛声。

比如在诡谲的暗夜下,苍白的血族在金碧辉煌的城堡中放荡享乐,他们高举盛满鲜血的酒杯,在舞池中迷乱,地面铺着鲜红的地毯,那红色透出刺鼻的腥味。

比如在虚无的迷雾里,模糊的亡灵飘荡其间,诸多灰暗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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