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仇无恨,猝然交手,岂能稀里糊涂地决生死?
“住手!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候震挡住对方攻来的招式,没有反攻,而是随着凶猛的掌力疾退,连续几次闪躲,间不容发避过对面女子一连串攻势。主动避招,用行动来表示他真的没有与对方为敌的意思。
他没有反击,对面女人撤招收势,停止了进攻。但仍自戒备。
“看来你真不是追我的人。”
侯震摇头,这真是个莽撞冲动的女人啊!
“当然,在下为刚才莽撞的行为道歉。”
“不需要,错不在你,是我过于敏感了。那么,你要问什么?如果涉及到我自身的秘密,我有权选择不回答。”
“当然,这是姑娘你的权力,在下绝对不会强求。”
“咦?江湖传言,你侯大少素来眼高于顶,强势霸道,没想到却如此讲道理,看来江湖传言有误。”
侯震微笑道:“也不绝对,强势霸道的时候也有,得要看面对什么人,面对什么事,在下绝对是个讲理的人。”
“一个男人懂得讲理,那么这个男人就一定坏不到哪里去。侯大少爷,你要问什么,问吧,我在听。”
侯震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下想知道,在烟红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刺杀的那个老太监到底是谁?”
“你刻意追索而来,从城里追到城外,就为了想知道那个老太监是谁?”姑娘似是不信,语气带有明显的怀疑。
“是。”侯震道:“在下正在调查一些事情,可能涉及到一些太监,所以对这件事情有些兴趣,希望姑娘不吝赐教。”
“可以。”
黑暗中,姑娘沉吟了下,道:“那个老太监不是来自皇廷大内,而是七王府的管事太监之一。平日里仗着王府的势力没少作恶,我本来没想杀他,可没想到这个阉奴居然那么恶毒,仅仅因为有人忤逆了他,就悍然踢死了那个可怜的妓女。对于这种不把她人性命放在眼里的阉奴难道不该杀么?哼,这次算他命大,但今后我一定会找机会毙了他,他该死!”
“七王府的管事太监,你确定?”
“嗯,确定。我曾经在王府见……哦,没什么,我对我的话负责。”
黑暗中,侯震的眼睛里迅捷闪过一道亮光,道:“这种人的确该杀,但在京师地面上,这些所谓的权势人士,贵戚名家以及骄兵悍将,自知造孽太多,仇人遍地,因此打手警卫皆是以重金礼聘的妖魔鬼怪,成群结队寸步不离地保护他们,想杀他,得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成功的希望不到两成。姑娘,你只是为了一个可怜的无辜牺牲者而搏命,这么做,值得么?”
“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如果不为弱小讨公道,报不平,那还闯什么江湖,不如洗手回家当淑女,做个待嫁的闺女。本姑娘既然走上了江湖这条路,就是奔着替天行道去的,危险,哼,本姑娘有何惧哉?那个该死的阉奴,就算有千军万马前来保护他,我也有把握砍掉他的脑袋,替那个可怜妓女报仇,同时树立我的威望。”
“威望?还是想宣扬自己绰号啊?对了,在下还不知道姑娘的贵姓芳名,绰号是?”
“偶有相逢罢了,没有互通姓氏名号的必要。时间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亮了,这里不能久留。再见。”
黑影一晃,便像流光般地逸走远去,轻功端的不凡。
侯震没有追,夜色里遥望姑娘逸走的方向,嘴角慢慢翘起,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她居然能在七王府见过那个老太监。
那她的身份就不一般,具有如此超绝的武功身手,肯定不会是侍女丫鬟之流。
暂且压下心头疑问,他又顺着原路返回城里。
七王府的管事太监之一……
据他所知,七王府一共有四位管事太监,一名大管事,总揽整座王府大小事宜各种杂务。手下有三名次一级的管事。那名踢死可怜歌妓的老太监,应该就是三名管事其中之一了。
这个人有必要调查一下。如果他暗地里的身份真是“金衣上使”,那就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简锋所要调查的人会不会跟七王府有关系。没有关系最好,如果有关系,那就糟透了。
龙子龙孙,天潢贵胄。
与他们为敌,无异于螳臂当车啊!
但,这事最后无论有何种结果,都不容他退却。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不能同生共死,算哪门子兄弟?
……
同一时间,城内钟十字街的黄家大宅内,安静如恒。
四更将尽,全宅沉寂,偶而能看到巡夜警卫来回走动。
主人不在家,也不在密侦司衙门值夜,宅中的警卫依然保持足够的警惕,不敢稍有松懈。
主人今晚在外城滴翠楼赴宴,绝不可能夜间返回。
京城内城四座城门,入夜便关门落锁,就算连皇帝亲临,守门军卒也不会开启城门接驾。规矩就是规矩,皇帝也得遵守,何况这还是皇帝钦定的规矩。他不能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脸。
正屋的后堂是男人的禁地,大户人家奴仆多,后宅内院只有仆妇婢女们可以进出。如果有女警卫,也只能在内院的厅堂和院子活动,不许进入内堂秘室一带。
房屋连巷并栋,如入迷宫,千门万户,白天进去也可能迷失在里面。
每一座门,包括内部通道的隔门,夜间都是上了锁的,只要二更一过,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