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的哭声,自然惊动了前屋的田老汉夫妇,因为小夫妻吵嘴动手了,闺女哭得好伤心,作孽的,这是做啥子呦!
老两口赶紧扔下手头的活计,急忙忙过来看情况。贵人私事不可打扰,但这对善良的老夫妇此时已然顾不上了,敲门的声音非常大。
在晓得这是一场误会以后,田老汉夫妇俩很不好意思,老实人犯错,紧张的手脚没地方隔没地方撂了。不过在离开前,老太婆壮着胆子鼓起勇气把简锋拽到门外,拘谨而又紧张的小声劝他,有了身子的女人是会耍点小脾气,但这个时候得忍让,得哄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看着老夫妇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简锋满脸尴尬,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
人的情绪在于发泄,郁结在心,迟早会形成顽疾,尤其是女人,她们很感性,这种郁结心态持续下去,有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所以见到尉迟青莲哭出来,简锋就放心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无论多么强势的女人都有内心软弱的一面,只不过平时掩饰得好,外人发现不了罢了。
眼下的尉迟青莲,就不是那个在民众心目中英姿飒爽,嫉恶如仇,颇有侠客风义骨的奇女子,而是一个因为亲人逝去,而悲痛欲死的小女人,她很软弱,软软得令人怜惜心痛。
但这种时候,谁都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挺过去。用时间来化解悲痛。
这一哭,一直哭到了天黑。
田老汉夫妇送来了晚饭,居然熬了一大盆的鸡汤,里面还有一整只鸡。平常的富贵人家,这种东西或许连狗的吃腻了,但对穷困的人家来说,这一只鸡的价钱顶得上他们最起码三个月的开销了。
有了先前老婆婆那番苦口婆心的开导,眼下再看到老两口端来的鸡汤,简锋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更加哭笑不得了,心里甚至都有些憋不住笑了,此事着实有意思,老人家都是好人,太善良了。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借此刺激一下床上的那个女人。羞恼之心,可以令她更快一步的“活过来”!
他把两位神情拘谨的老夫妇让进屋里来,在摇曳昏黄的烛光下故意大声道:“多谢大爷大娘,内人身虚体弱,正需鸡汤将养身子,在下稍后就会将银钱算给二位。”
田老汉慌乱地连连摆手,急道:“使不得使不得,大爷您已经给了我们那许多的银两,这盆鸡汤只是我们老夫妇的一点心意。”
老婆婆也拘谨见礼,侧身抻头地瞥着娇柔地倚在床头,面色苍白,俏脸犹自挂着泪痕,素颜朝天,自有一番楚楚可怜柔弱神态的女孩,“大娘子有了身子,可得小心伺候着,万万不可大意啊,大爷您年轻,女人家的事情如果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老婆子。这大的小的,一身牵系两条性命,要紧着呢!”
“多谢大娘,在下晓得了。”
送走老夫妇,简锋端着鸡汤回到床前,尉迟青莲面色通红,银牙深深咬着下嘴唇,已然是羞恼到了极点。她一下午的发泄,神智已然恢复清醒,门口那么大的谈话声音,她又不是聋子,岂会听不到?
“来来,趁热喝吧,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可不好辜负喽哇!
尉迟青莲羞恼交加,本已干涸的眼睛里又泛出泪花,抬掌劈向简锋手里的汤盆,掌风凌厉,如果劈实了,别说一个瓷盆,就算一个大石头也得劈碎。简锋端着汤盆滑步侧身,让开凌厉的掌风,“呦,你这个女人忒不知好歹,老人家好心好意为你炖汤,好让你滋补身体,安胎养颜,你居然想毁了它。”
“狂徒,你辱我太甚!”尉迟青莲是冰清玉洁,未曾出阁的大闺女,岂能让人如此诟病?而且她此时此刻心尖儿发烫,两腿肌肉突突乱颤,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简直要了她的命了,羞愤欲死。可是她连续四天未曾进过一滴水一粒米,已然掏空了身子,现在神智恢复过来,更加的虚弱异常,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抬手都费劲,更遑论打人了。
激动之下,差点从床上栽下来。而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脸色再次变得红如染血,清减消瘦的脸颊滚烫似火,身上的衣服……
之前探查尉迟宅邸的时候,穿的是一套黑色夜行衣,此时身上穿得居然是圆领窄袖锦袍,腰缠鹿皮革带,这是一套中性的大众衣饰,很多深闺大宅的千金小姐外出女扮男装的时候经常穿这种衣饰,她就喜欢,而且还有不少,什么湘绣蜀绣的袍服都有,做工质料都比身上的这套要好得多。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换的……
想到这些,她更想死了,也更加羞恼。浑身似火烧,娇躯剧颤,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简锋观察力极强,见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饰之后,随后就一副喷火要吃人似的目光,就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也很尴尬,但事急从权,没办法,当夜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亮了,想找地方暂避风头,还穿着夜行衣明显不合适,也会引起怀疑,于是便施展顺手牵羊的神功偷了这么一身衣服回来。
至于替她换上,这有什么,当兵的时候,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做过。可是他忽略了,军人和凡间的女子有着本质的区别,有些女军人的骨子里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挨挨碰碰自然也就不会多做计较,但凡间女子对自己的身体珍若生命,就算是父母至亲,也不能随意触碰,何况陌生的男人。
虚弱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