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看见那堆大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同是王氏族人的户部侍郎不屑地喊道:“公主殿下莫不是身体还未大好?”
你脑子才有病!
肖钰瞥了一眼户部侍郎,说:“大人可知这是哪的大米?”
户部侍郎瞧都没瞧一眼:“就是寻常米铺卖的米。”
话刚说完,郭大夫就道:“不尽然,这米看起来晶莹剔透,似是江南产的。”
“等等,你们看,这里面还有五谷米。”
众人一听,再仔细看去,这米粒有大有小,有圆有扁,有的白净有的却是发黄的。
王太后也发现了这米的不同,但是她更在乎的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肖钰身上,不耐烦地挑挑眉:“钰儿这是何故?”
肖钰拿起一把米,将它们从指缝间漏出:“这里的每一粒米皆是长央的百姓奉上的。”
肖钰扬起嘴角:“民,以食为天。母后可别小瞧这一口袋大米,这些可都是长央百姓的天。”
一直默不作声的定国公终于发话了:“公主殿下以此物献寿,原来是想让太后娘娘知道长央百姓感恩于陛下和太后啊!”
肖钰在心里冷哼一声,这定国公还真能扯。
“定国公此言不虚,不过这可是太后寿礼,于皇兄何干?”
“母后,”肖钰道,“钰儿不敢欺瞒您,这礼其实是我借花献佛。”
“哦?”
“那日我在京城游玩,见到百姓自发筹米,询问之下才知这是献给太后的礼物。我觉得这实在新奇便问一老朽,老朽答道,‘吾等能有此安乐之日,靠得正是太后的仁慈。’母后啊,民以食为天,是万民的祝寿之词。”
“哐当”一声,王太后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疑惑地看着肖钰:“钰儿何出此言?”
肖钰笑了笑:“这是长央百姓之言,钰儿实在不知。”
“你不知!?”户部侍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已如此荒谬之言诋毁太后,你究竟是何居心!”
纵使在场之人再蠢也该听出来了,肖钰要表达的意思无非是,长央姓的是“王”。
“王大人真有意思,我只是把百姓的话给复述出来而已,怎么变成了我有什么居心?反倒是您该想想,为什么百姓会对太后感恩戴德。”肖钰故意加重“太后”二字,其中深意更是指明偌大的王氏族人,指向定国公。
“陛下。”定国公心里清明的很,“公主殿下身体不适,不如请她先行回宫。”
肖钰心道这王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说人有病?要不是萧支恒拜托,谁乐意来演这出戏!
肖钰看了一眼萧支恒,然后转向定国公:“要说恩德,国公爷可有一份。”
“你!”
“够了!”
一瞬间,万籁俱寂。
“这是太后寿诞,不是给你胡闹的地方,出去!”萧支恒一副怒相,语气不容置疑。肖钰非常配合的做了最后的“挣扎”:“皇兄,你可是要同父皇那般养虎为患最后让江山易名!?”
“来人!定南公主已然疯魔,拉出去,囚禁宫里,没有我的旨意不得出门!”
肖钰“大惊失色”,一边喊着不要一边被侍卫拉走,整樾鞯轿唬语气真诚,就连萧支恒都想质疑自己是不是真是个“昏君”。
肖钰被拉走后,还是没人敢说话,萧支恒站了起来,对王太后拱手:“母后切勿将萧钰之言放在心上,母后之恩,儿臣不敢忘。”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敢动你们王家人。
王太后听了萧支恒的话后,脸色恢复如常:“钰儿只是病了,叫个御医好生看看吧。”
“儿臣遵命。”
肖钰坐在凳子上,啃着一个酱肘子,梅小易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把她看得眼睛都花了。
“你消停点吧。”肖钰叹了口气。
“可、可、陛下……”
肖钰摇摇头,青鸢道:“你放心,公主殿下自有分寸。”
肖钰看了看青鸢,她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真、真的、吗?”
“真的。”肖钰舔舔手指,“不过有分寸的不是我,是皇兄,我只负责这一台戏,接下来的戏要他自己去唱。”
肖钰回想起当时去见萧支恒的情景,他看起来已经布局布得差不多了,只是少了自己这枚棋子。
现在万事具备,王氏进不进这个局,就看萧支恒的能力了。
只不过,这入局之诱饵究竟是什么呢?
是夜,澜坐在树叉上,肖钰靠着窗台道:“我总觉得萧支恒有事瞒着我。”
“他是皇帝,自然不会把事情都同人说。”
“这几日我又知道了不少关于萧钰的事,我越来越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人。与外表的放荡不羁不同,此人城府极深,这样的人真的只是在藏锋营混日子吗?”
“……”
“澜?”
“也许有一人可解你的疑惑。”
“谁?”
澜的脸藏在阴影里,肖钰看不见他的表情。
“刑部尚书,刘旧。”
……
肖钰穿上夜行衣偷偷摸出宫外,她现在是被“禁足”的状态,只能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不过幸好这样的事她也干得多了。
刘旧的府邸离皇宫不远,守卫也不算森严,肖钰很轻松的就摸进刘旧房里,把正在唱曲儿的刘尚书给吓得不小。
“嘘!”肖钰把面纱拉下来,“是我!”
刘旧一看是肖钰,这才冷静下来,一边拍胸口一边道:“公主您这是闹得哪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