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余璐初见
高初飞本来年前就可以就任中心小学校长,消息早传开了,乡政府老胡头就当面说过:“高校长啊,以后可就忙多了。”其义不言自明。
不过江涵秋告诉他,成杰态度模棱两可,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能认为“两基”还在进行,临阵换将不能保证工作的延续性,也可能认为余良谋快退休了,到时顺理成章。
余良谋曾在办公室里对丁文敬说过:还可以批几年条子。此话同样直白,他知道丁文敬和高初飞的关系不错。
江涵秋为了消除高初飞不良影响,感觉到来自乡政府压力,暂时不与高初飞接触,不再与高初飞同赴饭局。
高初飞雄心勃勃,遇到阻隔顿生彷徨,空虚和寂寞之感。梅瑰远在东北,连个交心的人都没有。百无聊赖中他来到山城,心中突然闪过余璐那甜密的笑脸,鬼使神差地来到“梦巴黎”舞厅。
与余璐初见具有偶然性、戏剧性。自从江涵秋把鲍颖所开的“乡味”排档作为定点招待处。凡学校或教师请客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到“乡味”排档。江涵秋会眉开眼笑,没有音响,吃完饭后,江涵秋便和鲍颖一道,或到歌厅,或舞厅,尽欢而归。
谁买单?作东者不言而喻。可哪来如许多饭局。多数时候是高初飞陪伴。人无欲则刚,而高初飞属有欲者,奋斗那么多年,不能因小失大,功亏一篑。
舞厅里高初飞总环伺在左右,端茶倒水,当江涵秋与鲍颖翩翩起舞时,他总蜷缩在一角,不知想什么?不过,他的眼睛得注意江涵秋的一举一动,以备不时之需。
偶尔兴之所至,也到舞池中蹦踏几下,笨拙的动作,滑稽可笑,引来伴舞者,笑得花枝乱颤。唱歌更不行了,一开口要人命。
一次他走得急未带钱,也没在意。程苟或查苇在,拆借一下,或赖一二次也是有的。可那天酒太多,躺在拐角的沙发上,做起春秋大梦。梦醒曲终人散。
高初飞一骨碌爬起,赶紧去追,以为他们离开时,打了招呼,自己才醒来。可哪有人影,怎么走时,都没叫一下。正想着,一个服务员来到面前,礼貌地说:“先生,请买单,一共消费688!”高初飞赶紧掏钱,可手伸到袋中,心一下凉透了。
这可怎么办?他心中开始骂娘了。“这、这……”抓耳挠腮。夜深了,找谁呢?他把人一个个过一遍。
打了几个电话无人接,他突然想到程庸,坚信即便所有人背叛了他,程庸也不会。可远水救不了近火。黑灯瞎火的他怎么来?
正不知所措时,一名女孩走过来,笑盈盈地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账单,扫了一眼,“来,我付账。”
高初飞一下惊呆了,非亲非故,她为我解困。
“账付了,你可以走了。”她嫣然一笑。
“你替我付了账?”高初飞有点不相信,指指自己。
“是啊,你不是没钱吗?”她调皮地笑了笑。
“走吧,我也要下班了!”她丢下发呆的高初飞消失在电梯口。高初飞突然叫道:“你叫什么?住哪儿?我怎么还你钱?”可早没影了,他从楼梯飞奔而下。她已不知所踪。高初飞忽然想到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高初飞感性丰富,他总认为出入舞厅的女孩,哪个不爱钱,还有人如此慷慨,那就不一般。得当面还钱感谢。他如守株待兔的农人等在楼梯口。
一天晚上,电梯门一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涌出,高初飞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拽住她的手。
“啊!”众女子见了一声尖叫,不知发生了什么?
“是你!”“是你!”四目相对。
“是我,找你几天了。”高初飞急切地说。
她低头看了一下,他紧拽的手,“啊!”高初飞放开,脸一阵热。
众女子一见,两人是熟人,便告辞“余璐,拜拜!”“拜拜!”
“刚下班,我请你去吃夜宵!”高初飞主动邀请。
“好吧,就算你对我的感谢!”余璐迟疑了一下,愉快地答应了。
山城排档比比皆是,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夜宵,慢慢享用。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天你怎么肯为我付账?你不怕我不还你吗?”高初飞不解地问,这一直纠结在心头。
“我说在赌,你信吗?”余璐侧过脸,好美剪影。
“赌?”高初飞有点摸不着头脑。
“赌你的人品,我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余璐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看出来的?”高初飞好奇地问。
“许多客人来了,总认为我们下贱,酒后动手动脚,语言粗鲁,可你不。”余璐椐实作答,说首叹了口气。
“原来你注意我很久了?”话一出口,又感觉有点唐突,便笑了笑。
其实在舞厅混,阅人多多,这也是一种职业催生的副产品吧。
“你真不记得,三年前那事了。”余璐忽然幽幽一叹。
“三年前?”高初飞摇摇头,突然他想到阿莲的事,莫非她是那四个女孩中的一个,想到这他脸一红,可都不像啊!
“三年前,在工人文化宫,你想起了吗?”余璐提供回想的线索。
工人文化宫确实是平民消费场所,晚饭后花上十元钱便可看录像或跳舞。如果你肯多花十元,可在门前邀上一位舞伴。尽情欢快地跳一晚上。
“哦,想起了,那天有人骂着粗话,凶巴巴地找人。”正当高初飞随一群人进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