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雨已经住了,外面的街市热闹了起来,尤其是那灯红酒绿的南街更是车水马龙,可是这南街一隅虽然灯火通明,却是冷冷清清,让人都感受不到这里是州府最大的青楼——卧春院。
在这萧索的环境中,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拉着车的是两匹纯白的骏马,车帘子摇摆,隐隐看到有人歪坐其中,却看不清人的相貌。
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和车夫的叫喝声,马车稳稳停下,车上先下来一位身着青衣面貌俊朗的男子,然后他毕恭毕敬的等在马车一侧,说道:“请殿下下马车。”接着身穿黑色绣金线华服的建王慢悠悠从马车下来。
建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那青衣公子。
门口招呼的人见前面这位华服的公子有些面生,又看到后面的那位公子,急忙跑过去,弓着身体,说道:“蒋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今日是找哪位姑娘?”蒋金霖用眼神告诉招呼的人,前面这位才是贵客。那伙计马上走到前面,笑容挤得脸上都是折子,说道:“这位爷看着面生,是否要小的给你推荐几位好的姑娘?”
建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云萝姑娘来。”说完径直就向里面走。伙计皱了一下眉,急忙跟在建王身边,说道:“云萝姑娘会在大厅弹琵琶,公子可以先移步大厅听琴,我给您带路。”
不等伙计在前面带路,建王自顾自顺着琵琶声就走了。
那伙计急忙回来对着蒋金霖说道:“蒋少爷,云萝姑娘今夜演奏完琵琶,要被接去聚玉苑张少爷的牡丹院。您看?”蒋少爷云淡风轻的回答道:“我只管给你钱,你只管给我人,剩下的是我操心的吗?”伙计一脸焦急,说道:“您,我们自然是不敢得罪,可是……”伙计歪了头一脸讨好的说道:“那张少爷我们也不敢怠慢呀。您看,是不是?”蒋金霖撇了他一眼,说道:“钱,自然给你的只会多,不会少,用钱能做到的事情,就不是事情。等一下云萝姑娘就一定要留下来。”
话毕他也不再搭理那个伙计,随着建王朝着大厅走去。一进大厅,只见大厅中央有个高台,四周用轻纱幔帐围起,帐内一女人抱着琵琶,弹奏着乐曲。蒋金霖一听便知道弹琵琶的不是云萝姑娘,就无心再听下去,环顾四周,大厅内都已经座无虚席。而中间位置最好的那桌有人正和许多姑娘调笑的,正是建王。
建王招手让蒋金霖坐过去,蒋金霖笑着拨开一众貌美如花的姑娘,坐了下去,说道:“兄长这真是春光明媚呀。”那些姑娘用扇子遮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蒋金霖凑近建王耳旁说道:“兄长如何能找到这般好的位置的?要是让弟弟我来,是万万不能的。”建王去摸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裙姑娘的手,也小声的回答道:“用一个玉佩换来的。最主要还有我这英俊的相貌。”那姑娘妩媚的笑着,说道:“自然是因为这位公子仪表堂堂,让我们这些女子心生爱慕呀。”
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子主动坐在了蒋金霖旁边,为他倒了一杯酒,递给了他,说道:“蒋公子,虽然你常来我们这里,可是都没有好好和我们说说话,喝喝酒,今日一定要尽兴呀。”建王用手去拉那个黄衣女子,说道:“你不要在他身上白费力气了,来我这里。我这弟弟虽然花心,可是今日倒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此时已经是一曲终了,大厅内每桌传出的笑声听着更大了。
一会琵琶声又响起。
听着那曼妙婉转的声音,蒋金霖手里端起了杯子,闭着眼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认真听了起来。他只觉这琵琶声忽然如攀在高崖,奇山俊水应接不暇;又转而如风过竹林,咋咋作响;最后如有绣拳轻捶,让人全身酥麻。听到最后一个音收住,蒋金霖睁开眼睛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建王听到又是一曲结束了,内心有些焦躁,大喊道:“还不让云萝姑娘出来弹奏?”听到她的大喊,怕惊扰了其他客人,一个伙计走到案前,换了一壶新酒,说道:“在帐内的正是云萝姑娘。”建王眯起了眼睛,左右打量,说道:“你们这朦朦胧胧的,我怎么能看清。”快去,让云萝姑娘挑上一首好的再弹奏了来。那伙计站在那里没有动,蒋金霖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他,说道:“把这个给云萝姑娘,让她为我兄长演奏一首她最拿手的《塞上曲》。”
伙计拿了东西退下去了,一会就见幔帐里人影灼灼。
建王笑着对蒋金霖说道:“你那不是金,不是银,一个破香囊能让云萝姑娘演奏?”正在此时,只听得琵琶声再次响起,建王笑着看了在座的姑娘一眼,说道:“我这个弟弟觉着各位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只是惜才。如果姑娘们想找人疼爱,就找我了。”说完,又和姑娘们调笑了起来。
旁边蒋金霖又如痴如醉的沉浸在了琵琶声中。
演奏结束了,建王召了手叫了伙计过来,说道:“去,叫了云萝过娘来这里喝酒。”伙计有些为难之色,蒋金霖附在伙计耳边说了两句,伙计说道:“那我去试一试。”
一会,伙计回来说道:“云萝姑娘让二位稍等,她换了衣服就来。”建王看着蒋金霖问道:“你是如何能请动这云萝姑娘的?”蒋金霖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我说刚才送香囊的两位公子请她共饮一杯。”建王面色潮红,用手指指着蒋金霖说道:“难道那是你与那云萝姑娘的定情信物。”蒋金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