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
换句话,还是太突然。
自醒转到变成画轴,满共不过三五句话,十三郎根本连状况都来不及弄清。上官馨雅明显是不想给他思考的机会,简单交代两声,画轴已落脚边。
留下问题一堆。
“岂有此理!”
要问的太多,无解的太多,清醒过来的十三郎冲冠大怒,想都没想招手将画轴抓在手中,用力一撕。
真撕!
双臂如开弓之势两侧对拉,磅礴巨力足可开山,便是蛇妖复生调换位置,也要被他挖下一块肉来。本着宁后悔绝不上当的心态,十三郎要验一验真伪。
与十三郎曾经见过的三重楼兰相比,这副画多了赤色方边,画内人物为实景;此外副面轻柔,然而无论十三郎用多大的力,画轴巍然不动。
这很正常,因它就是圣坛,里面含着圣女。
“风!”
“火!”
“雷!”
偏偏十三郎不服气、或者说不信,力量不行就用法术,雷火风刃重重杀劫,轻薄画轴被反复蹂躏,仍无半点反应。火光中,画中女子极目远眺,唇边似有一抹顽劣的笑意,透出几分讥讽。
“呵呵,逼我!”
十三郎怒无可怒,抬掌将画轴拍到空中正对着自己,反手拉弓。
锐光乍现,浩荡法力汹汹催动,掌天弓尚未离弦,前端锋锐已至画中,正对着侧面的那只眼。
“不要啊!”
仓惶之声数十上百,上官本系修士们纷纷哭告,不少人扑出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
“噗!”
之后无数声“啊!”
灵宝由人间巅峰修士催动。内含威力超出在场任何人的认知极限;虽说大家认定圣坛不会毁在人修手里,内里还是忍不住要担心,齐齐为之惊呼。
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有点多余。光矢将画轴顶成了一把伞,朝前方飞了仅仅三尺,就不得不停了下来。箭锋指向。画中人的眼睛被照得发亮,连面孔都变得明艳起来。
十三郎的眼睛也在发亮。
“呸!还以为真的奈何不了你。”
“先生不要!不要啊先生!”
群修惶恐万状,心里只认为圣坛已遭损毁;尖叫声中,数十条身影飞扑过来,主事长老横身在画轴前,嘶声大喊。
“先生要杀,请先杀死老夫!”
“紧张什么。连我都能奈何它的话,血魂子还用得着算计,直接炼化就好。”
“既如此。先生刚才为何连番出手?”
“你管我。”
“......”
“拿过来,让我再看看。”
“呃,先生会不会再......”
“拿过来!”
十三郎收起掌天弓,从长老手中抢过画轴,一面仔细看着,嘴里好奇问道:“我在攻击圣坛,你们干吗不朝我出手?”
画轴拿在手中就是画,想怎么放就怎么放。想扔多远就能扔多远;但以掌天弓之利,仅能将其射挪三尺。这说明什么?
证明它在反抗。当施加的外力足够大,大到有可能威胁到它的时候,它会主动反抗。心里这般想着,十三郎将画轴当成宝物一样对待,催动法力尝试催动,嘴里不忘催促。
“怎么不回话?”
浩荡法力输送进去。画轴无动于衷,之前被箭矢射中的眼珠也恢复原样,依旧眺目远望前尘,依旧带一抹讥讽。
“先生是护坛尊者,老朽等人是子民。怎能以下犯上。”
长老一张脸皱成苦瓜,深深下拜回道:“万请先生体谅我......”
“护坛尊者?”
十三郎心里正不高兴,听后越发莫名其妙,抬起头说道:“谁给你的资格替我安排封号?”
长老比他更莫名其妙,回应道:“圣女适才讲的话,就是授命先生为尊者。”
十三郎哭笑不得,骂道:“你聋了?她求让我把她带上天,找个地方扔掉。”
长老摇头,诚恳说道:“圣女不求,先生也会把圣坛带走。”
十三郎神情微滞。
知道了圣坛是祸根,十三郎当然会想想有无办法解决;之前不能移动倒也罢了,如今能够割裂,当然带走为妙。
真要把它扔掉......
道:“先生不会那样做。”
十三郎哑口无言。
......
......
圣坛与圣女变成一张画,如将其带上星空藏起来,能否避开血魂子的目光?
平心而论,只要圣坛没被动过手脚,十三郎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星空之大无从想象,除了无所不在的天道,没有谁能走遍每个角落;再说星空是会动的,十三郎如能上天,随便找个连他都不能辨识的陨石埋进去,将来上哪儿找去。
问题在于,他会不会那样做。
多半不会,不,是肯定不会。即便做了,十三郎一定会留下线索,断不会真的连自己都无从寻找。
连长老都断定十三郎不会听从,上官馨雅没理由不知道,为何还那样讲?
“圣女之意内藏玄机,非老朽所能知。”
被十三郎问起,主事长老轻飘飘一句话推脱干净,神情似与此事毫无关联。不知是不是错觉,十三郎在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内心又为之愤怒起来。
“你们当中有内奸,说不定有人被血魂子、古帝什么的上了身,种了魂。”
完全是报复,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就是要挑拨”的表情,十三郎一本正经说道:“圣女知道但是查不出来,所以才故意这么讲,让奸细没办法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