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素素远嫁,很快便与其道侣云游他方,自此从人们的视线内消失。验朱砂虽被传为笑谈,但也证明了清白,况且齐氏强大不容冒犯,经过一段时间沉淀,姐弟风波慢慢平息。
齐氏恢复平静,许多人松了口气,但,时间并未持续太久。
原因仍在齐傲天身上,因为他变了,变得如此彻底,那样决绝,与过去完全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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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往日顽劣孟浪,连累父亲、连累老祖、甚至连累宗族;今日起,傲天发誓回归正统,请父亲大人督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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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祖一生为齐氏操劳,往年孙儿多有误解,体谅不了叔祖苦心,请四叔祖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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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皆为齐氏血脉,分什么本系旁支,族弟若有事务不协,为兄愿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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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孙儿道业偶有明悟,然一关节始终不能堪破,求长老指点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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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主之奴,任何借口均不能掩其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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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地作乱,几等同于凡间造反,不赦之罪!本人以齐氏本系传人,焉能畏惧区区险恶,请长老赐我一只族令,率众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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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宣誓效忠,齐氏会解尔等之忧,讨伐尔等之仇敌,执迷不悟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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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的苦衷我知道,尔等肚子里的那点歪歪肠子我也清楚。所以,闭上你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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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本系血脉,守仁同样为我齐氏传人,且有扛鼎之力、栋梁之才,莫再试图调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否则。休怪傲天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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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善为仁,杀身亦能成仁,仁之一字意味万千,守仁啊,你心中的选择是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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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族好似兄弟比肩,同气连枝,兴衰如期;你我犹如演法双士,争的是道,斗的不是气。傲天愿以道念为誓。绝不先负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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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
日日月月,月月年年,齐傲天以崭新的面目出现在六宗面前;经历无数风波剧变,亲身参与多次杀劫,齐傲天给人的印象越来越具有王者之相,声誉日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经过初期平淡后,其修为也像刚刚破土的竹笋。可劲儿朝高里拔。
筑基,结丹。元婴,化神,仅仅一千一百年,齐傲天准备冲击生境,准备凝聚法相的时候,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
第一件是喜。上千年观察,在详细了解齐傲天的过后后,老祖将其招至洞府,赐其浑天大印!
自那时起,齐傲天在夺嫡之争中彻底占据上风。直到齐氏老祖归天。
第二件是哀,齐傲天的父亲破劫失败,拼尽全力保留三日性命,并于弥留之际召来齐傲天,给他留下一段不太好理解的话。
“我是你的父亲,所以我知你,从小到大,从过去到现在,还有将来的有限时间内,一直都知道的很清楚。”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为父尽了全力保护你,帮助你成长。”
“这些年,你一共经历过八十七次劫难,其中四十一回关乎生死。”
听到这里,齐傲天脸色微变,似有些不信。
“不会错的,为父比你清楚的多。”
齐父看去老实的面孔浮现出一丝得意神情,其后突又变得阴郁,沉重,眼眸深处一抹浓重戾色,给人的感觉如同一头即将苏醒的恶魔。
虽只持续一瞬,但已足够让齐傲天体会到那种摧魂荡魄的惊怖,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齐傲天显得很平静,甚至比刚才听到那些杀劫数字还要平静。
齐父望着他那张平静的脸,默默点头说道:“很不错,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为父断言,若无太大意外,将来你还会经历一次大劫,方可真正领悟傲天这个名字的意思,方能真正笑傲九天。”
齐傲天不是太明白这句话。
齐父艰难笑了笑,说道:“为父快死了,适才以劫力释放威慑,父子情感加上威慑,绝非你现在的境界与道心所能承受。”
齐傲天沉默不言。他心里知道,父亲的意思是告诉他,装出来的平静没有用,哪怕别人看不出来,终究还是掩饰。
“素素教了你一些道理,挺好,但也有失迂腐;素素毕竟是女孩子,性情淡泊不爱名利,知道大位凶险、但不知道它有多凶险。能做到那样,已经很不易了。”
“为父一生平庸,如今快死了,已经教不了你什么;只有三句叮嘱,若能记下来,或许还有点用。”
“其一,惊与不惊,终归要看本心如何。有惊无恐、惊而不乱,则有百利而无害。”
“其二,为人之道,不必苛求事事完美,不要奢望人人顺心,道法自然可用于人道,日后慢慢揣摩其真意。”
“第三,为父知道你计划要做很多事,比如寻回素素归宗,别忙着否认,有没有心里明白便好。为父要告诉你的是,破涅之前,万万不可触及你母亲的那件事。”
听了这句话,齐傲天终于动容,豁然抬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质问:“您是说,母亲之事确有......”
严厉声音自此中断,齐父做了他这辈子最最果断的事,讲完即死,连儿子的话都没有听完。
望着父亲陌生的遗容,齐傲天足足楞了好半响,心里才意识到这个躯体再不会回应自己的话,再也没有机会等到自己完成心中的事、亲自向其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