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湖平躺,清波荡涟漪,山水完美融为一体,扑面而来的春意让人每个毛孔都感觉到舒畅,慵懒欲宁息。
冉无望一路跋涉,时快时慢,最终选定一幽静之所。
他盘膝,静坐,沉思,等待。
两日后,他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萧十三郎,出来吧。”
对着空旷的四周,冉无望脸上带着微笑,缓缓说道:“老夫知道你要来杀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树林中,一只形如苍隼的猛禽徐徐降落,幻化成一名白衣青年。
“你怎么知道的?”十三郎好奇地问。
冉无望看着他,赞叹说道:“难怪以战道双盟之力都无法查询,这已经不是隐匿之术,而是变化!”
他似比十三郎更好奇,希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啧啧连声。
“这是什么宝物?是你在魔域得到的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十三郎答非所问,认真规劝道:“道院离这里有点远,周围三百里都没有高阶修士,也就是说,拖延时间没有意义。”
冉无望眼神更加明亮,惊叹的声音说道:“老夫千挑万选才找到这个地方,你的修为所限,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十三郎有些发愣,恼火说道:“你问我我问你,这样没个结果;不如你举手投降,先让我废了你的修为,咱们再谈过好不好?”
冉无望啼笑皆非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
十三郎振振有辞说道:“我为杀你而来,还谈什么公平。”
冉无望想了想,老实说道:“此言有理。”
十三郎两眼放光,说道:“那你答应了?”
“嗯,老夫答应了。”
冉无望拿出一枚玉简,抬手送出一记灵力,将玉简飘送至十三郎身前,认真说道:“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还有一套功法,可酌情修习。”
十三郎愣愣抓过玉简,眼神终于迷茫。
……
……
之所以将冉无望放在最后。一来因他实力最强,而来他不属于战道双盟,身份也显得特殊。
十三郎怎么都想不到,被自己视为最凶险的一仗。竟有不战而胜的可能。区区一枚玉简,不可能藏有多厉害的陷阱,十三郎没有急于查看玉简中的内容,不解开口。
“你没疯吧?”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说道:“装疯也没用。就算你变成植物人,我还是会亲手杀死你。”
“植物人是什么……”
冉无望想了想,认定拥有这个称号的人不是什么好状态,挥手说道:“算了算了,你先看看玉简中记载的内容,可有虚假。”
十三郎反手将玉简收入囊中,说道:“我不看,你来说。”
冉无望目瞪口呆。良久才气呼呼说道:“如此怯弱。非大丈夫所为!”
十三郎平静看着他,直到冉无望无奈低头,方才大感满足,得意洋洋地说:“子母玉的大名,我听过。”
冉无望连连摇头,苦涩而又诚恳地说:“厉害。厉害!”
“一般般了,比你这个废物强点。”十三郎毫无怜悯之心。冷漠如铁。
……
……
修真世界奇异万千,千奇百怪的材料层出不穷。子母玉便是这类材料。拥有无法想象的奇效。
经过特殊手段炼制后,由它制作的子母玉简,可相隔万里仍存感应,复制对方另一方激发的气息。若是上品乃至极品玉石,甚至可以达到更远距离,堪称玉中之灵。
十三郎复仇难度很大,最难的便是掩饰形迹,此番被冉无望喝破身份,双方已注定必有一人身死。单单是这样还不够,他必须防范冉无望传出消息,抓住自己行凶的铁证。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没被抓个现形,无论推理如何指向,起码还有个耍赖皮的手段可以应付;如果被记录了声音气息,就再没有了转圜之余地,纵有道院庇护,终归后患无穷。
就拿现在来说,即便冉自己与十三郎相遇,可如果没有铁证,依然难以服众。假如真有被问责审讯的那一天,十三郎大可举出反例,证明自己当时并不在场,如此如此扯蛋赖皮,最终恐怕还是个公婆分不出道理,只能凭拳头说话的结局。
总之一句话,他不愿留下任何让自己辩无可辨的痕迹,不说别的,至少给庇护自己的道院省些麻烦。
“本来我不知道有这码事,可是最近我看了不少书,长了不少知识;这不,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十三郎着意卖弄学识,炫耀说道:“我不像你,整日饱食闷头大睡,小爷天天进步,比你强出太多。”
被人当成猪一样形容,冉无望还能说什么?
……
……
“打从得知落灵之变,我就知道是你所为。准确地说,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复仇。”
人家不看,冉无望只有自己讲,他说道:“你没让老夫失望。”
十三郎说道:“好稀罕么?你失望不失望,和我有什么关系?说重点吧,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你太软弱,太善良,太过怜惜无辜。”
冉无望没有因嘲讽而发怒,认真说道:“要不了多久,别人也会想到,此事必然是你所为。”
“软弱?善良……”
听到这么“好”的评语,十三郎默默鼻子,几乎认为自己是在梦中。
“你真有眼光!”
“我当然有眼光,不然怎么能复仇。”
冉无望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