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什么呢?”
心里不停警告自己对方极可能包藏祸心,陆默略一失神便回复清醒,神情转为冷厉,说道:“可有别的事情要讲?”
“嗯……什么?”左宫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
陆默微微抱拳,以此作为与对方交谈后弥补的礼仪,说道:“本人和你没什么缘法,也不会投降,既然无事,就此告辞。”
言罢,他抬腿转身准备离去,身后左宫鸣脸色微变,焦急的声音大喊起来。
“等等,老夫还有话说。”
陆默无奈回头,冷冷的目光望着他,不置一词。
左宫鸣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执意不肯归降,可否与老夫做个约定?”
这句话,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讲出来,陆默既诧异又觉得好笑,勉强说道:“你讲,我不保证答应。”
左宫鸣松了一口气,说道:“放心,这件事情,你只会觉得有利,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说我走了。”陆默已认定此人多半脑子有些问题,神情越发不耐。
左宫鸣抬手做了个莫急的手势,认真说道:“老夫与你约定,彼此相助对方一次,如何?”
“……”陆默成了沉默的羔羊,楞了半响竟伸手摸摸耳朵,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如何?”左宫鸣问道。
“假如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啥意思?”
“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意思!”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缘法,老夫相信缘法。”左宫鸣回答道。
“好吧。这件事似乎……”
陆默一脸狐疑地想了半天,最终咬牙说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左宫鸣立即接口。
……
……
战后第一日,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魔修在防线附近遇到不少能言善辩之士主动发出邀请,内容相差无几,目的极为一致,皆是为劝降而来。
显而易见,令主大人极为大度地放开身价。示威之后开始施恩,着手下人施展攻心之术,成功最好,不成也无所谓,浪费几滴口水许能收到意外效果,何乐而不为。
对这种“攻势”,魔修大佬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可以阻止。总不能让人时刻彼此监视,因为那样做的话,或许正中了猎妖使的圈套,不战而自乱。
“有点意思,老夫活了一千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天谕老人神情感慨。似乎在为自己的蹉跎岁月而叹,错过不少人间奇事。
“凡间手段。”壮汉不屑说道。
“有效就是好手段。”木长老凝重说道。
所有遇到类似情形的人之中,陆默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个,返回驻地后,血杀圣子没有丝毫隐瞒。将交谈内容一字不漏地回报给几名大佬,引来颇多思量。
“斗转大阵?老夫似在某个典籍上看过。可惜是残本,没怎么留意过。”木长老说道。
“阵法是次要的事,关键是此人的用意,还有陆默圣子身上……”云离欲言又止,目光从陆默转向天谕,似想请他占卜一番。
天谕枯干的双唇动了动,说道:“命缘之说,的确是算师修行的一种,小及一人一物,大至天道轮回,皆可按照缘法解释。只不过,这种修行并不像他所讲的那样比星算窥天之术更容易掌握,反倒更加繁杂多变。”
望着茫然的众人,他解释道:“窥天是大道,注重整体,只看趋势与大略;缘法讲究细则,一丝一发、一言一笑皆可称之为缘头,难以理得清楚。当初老夫初涉算理,一心寻求天道之机,对缘法修行浅尝辄止,不能与那人相比。”
他说得很认真,众人听得也很仔细,奈何结果不怎么可爱,一句话总结便是:对老者的话无从证实。
木长老想了想,说道:“老夫觉得奇怪,左宫鸣与陆默圣子做互助之约,难道不怕得罪罗桑令主?”
其它人纷纷点头,均对此事表示不解,天谕却不以为然,说道:“我虽不精于缘法研究,但也知道一些粗浅道理,互助之约只在彼此接触时生效,算不得什么大事。打个比方来说,若是在场之人擒下那人,又为陆默圣子所知,大可不做理会,无需担忧誓约反噬。反过来也一样,左宫鸣只要解释清楚,令主应不会计较。”
众人恍然,壮汉听出些味道,狐疑说道:“这样讲的话,那老家伙难道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陆默圣子手里,所以才……”
周围的人闻之苦笑,心里想这叫什么事儿啊!听陆默圣子说那人修为在大修士以上,不提眼下形势,等到陆默有能力抓住他……
陆默在一旁听着,冷漠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内心不禁有些后悔,干吗多此一举什么都说出来,平白被人笑话。
“此事不值得太过深究,不要再想了,三日之约将至,各位不妨多费些精神操持防务,也好增加一些把握。”
天谕长老淡淡一句话,宣告此次命缘探讨会结束,众人收敛心情纷纷告辞,均没有留意到老人垂下的目光透着深思,双手微微颤抖。
“命缘命缘,其实就是气运之象,陆默命无夭折之相的确为我所见,气运却并非旺盛。”
“难道说,他所指的不是陆默,而是……”
……
……
山外事忙,山下的人也没闲着,安排好“后事”养足精神的十三郎信心十足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