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耳边呼呼大风直啸。
她尝试让马儿停下,但它就像脱缰重获自由般越奔越兴奋。
顾桥虽骑过马,但那些马温顺,说停即停!
她在马背上一丝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松手,就落得个粉身碎骨。
赫公馆占地面积庞大,后院林地面积更是大得惊人。
林地有专门的路道,宽敞笔直,顾桥虽不担心马会撞上什么。
但这样跑下去,眼见天就要黑了。她还得回去参加宴会
“吁——”
顾桥趴在马背上,没有鞭绳,她尝试用手拍打让它停下。
可它毫无停下的迹象。
顾桥咬牙,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
她腾出一只手从身上摸索着,最后摸到衣服上的胸针。
“你自己不愿不停下来,只能我来了。”
顾桥今日穿得是吊带长裙,由于内心保守,坦肩不习惯,她格外加了披肩,用胸针别上。
取下胸针,就意味着披肩无法固定而掉落。
但眼下逼停疆马才是首要。
她利落取下胸针,肩膀顿时一凉。她用细针部位对准马身,正要挥刺下去。
身后,“哒哒哒”传来阵阵马蹄声。
她寻声探向身后,眼前一暗,她就看见一个身影跳上她的马背,一只手夺过她手中纽绳,另一只手夺过她的胸针,扔进树林中。
一切都来得太快,顾桥来不及看清,整个人被一强大身影包裹。
制马,勒绳,几乎是一气呵成。
那奔腾的马居然在他挥斥下,停了下来。
顾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总算有惊无险!
男人随即跳下马,又利落跃上自己的马。
静寂的绿林,路两旁是高耸的银杏树。天际晕红,染红了大半片天空。
顾桥平复下来,才看清男人的容貌。
立体的五官,一双浓眉下有着浅褐色的深沉双眸,剧烈运动下,他面不改色,静静打量着顾桥。
他身型高大,倒和许君良有几分相似。不过有别于许君良的年轻贵气,他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稳重而内敛的气质。
在他的干净整洁衬托下,顾桥反而很不好意思。
她卷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因为惊恐,脸色苍白显着疲惫。
由于披肩刚刚掉落,双肩袒露,被他打量,真真有失体统。
傍晚的风一吹,她不禁寒颤起来。
男人见状,挥动纽绳让马靠近,自己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顾桥本想拒绝。但外套残留着他身上的香味和热气,她顿时暖和不少。
“谢谢。”
顾桥毕竟是女儿装扮,说话声细迢迢,甚是动听。
男人微微颔首,递上顾桥本以为他扔了的胸针,“怀瑾不对,回去教训他便是,你也不可伤他马儿。”
他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字字有力。
顾桥,“”
从他手中尴尬接过胸针,顾桥脸颊不禁绯红。
刚刚也是情急之下想到的法子。现如今在他眼里,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做出伤人马的鲁莽之举,再为自救,也过了。
不知为何,在此人面前,顾桥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是他的深沉,让顾桥看不透。就像一座大山,而顾桥就是大山下迷路的小松鼠。
男人看了她许久,才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顾桥微微垂眸,“沈家。家父沈霍州。”
男人不再说话,牵过她马儿的纽绳,往回奔走。
顾桥抿了抿嘴,望着他的背影,思绪复杂。
他称那小屁孩怀瑾,该不会也是赫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