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宰了那帮小兔崽子们!”
“护我山河,杀!”
所有人的眼睛都充斥着血,他们的脚下是无尽的尸体有穿着铠甲身上插满箭羽的骑士,有穿着布衣布甲面目全非的佣兵,当然,还有黑色的魔物们
这里的空气都是粘稠的,因为血气的弥漫导致方圆几万里都是难闻的味道阿尔贝站在三军之前,染血的头发粘在瘦削的脸上发丝因为血块而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他脸上淌下的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了
手上的宝剑是残缺的,灵度这么高的武器早已有了自己的意识阿尔贝感觉不到它在哀鸣,蕴含的只有老来将死的战士们才有的惋惜和愤恨
“但悲不见九州同”他抬头望天,喉结上下挪动了一番,似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他将宝剑插在地上,有些疲惫地在它附近盘坐下来
方圆一百米,无人敢近
事实上,它们也进不来将级魔物的尸体堆成了一座环绕的原型的山脉阿尔贝与他的爱剑端坐于其中黑色肮脏的血液像是蜿蜒的小河在地上一路流着,从天上俯瞰,像是一个可怕的祭祀场景
不用东风的吹拂,阿尔贝耳边尽是惨叫声以及拔刀相向声,甚至武器划过人的肌肤的声音都是如此清晰失去了武器的人们用拳头去与刀剑相抗,连拳头都失去的人们用牙齿去撕咬魔物的颈部与腹部的附眼时间渐渐消逝,人们丧失理智,已经分不清自己拳头捣向的是敌人的脑袋,还是敌人满是獠牙的嘴巴了
人的生命原来是这么不值钱,原来仅仅一个呼吸间,就可以导致这么多的妻离子散,天人两隔,原来只要能杀敌哪怕用出鞘的刀刃捅穿刚刚被杀死的战友也理所应当,原来这么可怕的场景下,竟然不会有人犯晕作呕
死的人多了,自然不会在意
“阿修罗和帝释天的战场,不过如此”阿尔贝叹道,缓缓起身,脊梁挺拔的像只长枪一样,战意高昂
他猛地抽出那把残破的剑,直指青天剑芒疯狂跳动,宛若请战
魔物们当然不敢靠近他,因为在他背后有三尊小山大的尸体
那是王级魔物
一个庞大的阴影突然笼罩了整片战场战场上的一切元素在此刻突然变得寂静,阿尔贝只觉得空气中的风在微微颤栗,那是在,害怕吗?
厮杀在一起的人类和魔物都忍不住向上望去,只见一道贯穿天穹南北极的红色竖眼缓缓浮现,它的眼白之中尽是血丝,可只有凑上前看才能发现那不是什么血丝,而是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符文
赤色的瞳孔缓缓转动,碾过地上的每一个生物每个被它注视,甚至只是不经意一瞥的生物都会觉得自己灵魂在颤栗,在颤抖,在跪伏那不可想像的存在哪怕是岩石缝里的硬壳甲虫,在此刻也不敢乱挥舞自己的触角
魔物们开始欢呼,可这笑声听起来却是这么的慎人,像是一根钉子一点点敲入人类的耳蜗又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在为可以痛饮鲜血而欢呼
那血色的瞳孔最终停留在阿尔贝身上阿尔贝只觉得身边的元素在此刻开始哀鸣身边的空气发出指甲划过玻璃般的刺耳声音,一点点的压碎,一点点的塌缩
阿尔贝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划破了一样,仿佛在刚才那一瞬,一千把无形的刀划过了他的肌肤
仅仅是一个照面的注视,就会有如此威能吗?
“啊啊啊啊啊!”他大吼一声,持着那把满是裂痕的宝剑,向那巨大的竖眼袭去在宝剑即将刺到瞳孔的那一刻,阿尔贝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眼球突然扭曲在一起不仅如此,这天,这地,都开始向这一点塌缩,直到最后渐渐扭曲成一团,消失不见了
好像有个人在后面给了他一下,阿尔贝一声闷哼,眼前一黑
当他的视线重新稳定的时候,他发现吊灯在他头上乎暗乎亮而床边地闹铃叫道: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还挂着鼻涕牛牛”
阿尔贝挣扎着从床上翻起来,按掉了闹钟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认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后才安下心来
“南柯一梦吗”他自语道,“可是却这么真实就好像真有那一战一样”
不过很快他又自嘲道:“得了吧,现实生活又不是神话故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会拿着宝剑和别人打仗啊”
他穿上拖鞋走入卫生间,比了个大力士的动作,有点疑惑:“这两天没健身啊,肌肉怎么变多了不过,这也不算坏事”
“an !”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招呼,“今天又帅了哦,越来越像小李子了哦”
柯斯基蹲在他的脚边,忍不住用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阿尔贝起的很早,家里人还没醒他走回房间,自然而然地发现那封信被改动了
“去基督山?”阿尔贝眉毛一挑,忍不住想起来昨天那个逗比面试官的话
“或许真的可以试试?”他自语柯斯基走到房间,冲着他叫了两声
“有道理,比起思考这个问题,我更应该在意”他看了看追着自己尾巴玩的柯斯基,又看了看原封未动的窗户,“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餐桌上阿尔贝茶饭不思,直到最后才跟妈妈说道:“我要去基督山试试”
“嗯?”妈妈抬起头看了看他,嘴角上还有培根留下来的油渍
“基督山?我好像有个朋友在那里工作,我想我可以帮帮你”大嘴迈克盯着阿尔贝看,大胡子下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