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臻来到孙皇后宫中时,不巧她正在沐浴,她也只好先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或许是她太子的身份当的太久了,就连一般的危机意识都没了。范贵妃有孕,她首先没去想,万一她生下的是又一个皇子,而她这么废材加草包,皇帝不换掉她这个太子,她都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
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她的母后孙皇后了,而孙皇后背后有蜀国绝对话语权的丞相大人,她父皇到时候怕是有想废掉她的心思,也力不从心了。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当初孙皇后笼络诸葛空明的行为实在是英明之举啊,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快。
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皇帝笑的那么古怪,原来是早有废弃她另立明主的想法。她这个曾经倍受他宠爱的“儿子”,已经被放弃了吗?人生真是好凄凉啊。
她左等右等,都好几个时辰了,就是不见孙皇后沐浴更衣出来见她,倒是急得她肝火旺盛还眼冒金星。
她问道:“怎么回事,母后怎么还没洗完,莫非掉池子里了?你们还不赶紧去里面捞人?”
小宫女回道:“殿下莫急,娘娘正在保养护肤,蒸桑池拿呢。殿下若是不愿久等,娘娘说了,就让您改日再来请安。”
“蒸桑拿?这是什么新鲜操作?看来母后,很懂的享受生活的乐趣啊。”她感叹道。
差不多又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她唉声叹气着,她母后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她不想见她呢?
“小东西,你说本宫是不是被自己母后给嫌弃了?”
小东西冥思一想,道:“很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呀?凡事都要讲求原因,母后不想见我,总有因由的吧?”
小东西暗示道:“这……或许是您让娘娘不高兴了。”
她不解,终于想到了,“难道是……本宫昨天没留在这吃晚饭,母后不开心了?改、本宫一定改。”
“……”
又过了半个时辰,孙皇后总算是慢悠悠,十分悠闲的出来见她了,可把她憋了个内伤,从没觉得时间可以如此煎熬。
“儿臣给母后请安。”
孙皇后冷淡道:“免了吧,皇儿有何事吗?这么晚了还来给本宫请安做甚?”
她嘴角一抽,她也不想这么晚,可她一大早就来了建福宫,硬是等到了天黑,才见到她这位洗了一天澡的母后。“呃、请安不分早晚,孝心不看时辰嘛。”
又问道:“母后可是还在生儿臣的气?气大伤身,母后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啊。”
“哼。”她冷哼着,看她仿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放缓了语气道:“你也知道本宫生气,你说你身为一国太子,不思进取,终日里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别人如今都把刀伸到你脖子上了,你还整天没心没肺,脑子不会思考,若是没有本宫,你在这蜀宫能活的过一天吗?”
她诧异问道:“呃,原来您是在为这个生气?”
孙皇后也诧异,“那你以为本宫是为何?”
“儿臣还以为您是为了儿臣昨日没留下一起吃晚饭……”糟了,她怎么这么实诚说出来,忍不住想抽自己耳刮子怎么办?
果然,孙皇后嘴角一抽,声音也拨高了,“看来是本宫高估你了,真是朽木无法雕花。”
“一雕可不就散架了嘛。”糟糕,她怎么又接话。
“……”
孙皇后着实冷静了一番,才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天黑了,皇儿还是早点回去陪伴太子妃吧。大病初愈的人,可最是需要人陪。”
“别呀,儿臣知错了母后。”
“呵”她冷笑,“皇儿倒是说说自己哪里错了?”
“儿臣不该平日里没个正形,让您整日担心,有话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儿臣日日在您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还总是让您操心了。”这么煽情的话,她还是第一次瞎诌,看能不能对上母后胃口吧。
“谁说本宫担心你了?”
“啊,这……”这话让她怎么接?
“说说吧,皇儿的来意,若无大事,你也不必假惺惺来本宫这建福宫走一遭了,还头一次有耐心等了这么久,本宫若是不给你机会说明,岂不是显得本宫很没有人性嘛。”
这话说的,她好尴尬啊。
不过她这人嘛,向来有话直说,才不屑于拐弯抹角的文绉绉,“母后出大事了,范贵妃有身孕了。”
“哦?”她挑眉道:“然后呢?”
“呃、这……”这话又要她怎么接?难道母后不该惊讶吗?愤怒吗?
这孙皇后如此淡定,真是搞得她有些慌神,“母母母后、万一她她她、生的是个皇子,会会会威胁到,儿臣、的地位。”她眨着眼,终于说完,好轻松啊。
听她说完,孙皇后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惊喜,“哦?皇儿也认为,这是一个威胁?范贵妃威胁到你了?”
“不不不、是她腹中孩子威胁到儿臣了。”
“这有什么区别?”孙皇后突然热情起来,也不对她摆冷淡地脸色了。
“那么,皇儿反过来想,你是不是也同时威胁到她了?”
她想说什么?她怎么猜不透?
“哦……”她顺势而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孙皇后继续问道:“那么,她会对你做什么呢?”
她晃了晃脑袋,“不知道。”
“……”
“那你哦什么哦?”
“呃,该配合您演出的我,不能视而不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