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内传出对话的声音。
“梁女士,这是门外的一个女人托我给你的,她说有事就不进来了。”
梁思吟疑惑:“女人?”
“看起来很温柔的一个女人,大概四十来岁,我看她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像是在纠结什么,你认识她吗?”
梁思吟面露茫然,自从姐姐去世之后,除了极年,就再也没有亲人,曾经的同学朋友,也在这些年断了联系,哪儿还会有人知晓自己活着还在医院呢。
“下次她若是再来,还请你告知我一声。”
“好,这篮子我放这儿了。”
护士出来,侧身关上门,左右看了看廊道,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
拐角处程仪芳神色沉重,悠长叹气,她想了想,还是改天再来吧。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梁思吟会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年,当时告诉自己思棉姐去世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为何这些年也不主动出现,她会知道车祸是谁造成的吗,程仪芳惆怅的神思恍惚,有些颓然往医院外走去。
她又知道秋落和极年的事情吗,这阵子,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如浪潮不断打击,将她平稳远航的帆船一次次打翻直到破裂不堪重负,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承载其他人。
程仪芳摇了摇头,在医院的后花园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从这抬头看,第三楼的第三间窗户,是梁思棉的病房。
蓦地窗户上出现了一道很浅的影子,她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将医院门口发的宣传单拿起来假模假样的看,担心被认出的慌张让她的手有些抖。
她不敢抬头去看,这么多年,她不会想到是自己的。
还是赶紧离开,她腿软的站起来,忽然狂风卷着砂砾糊了一脸,一些沙子都飞进了眼睛,程仪芳只能站着先低着头揉眼睛。
梁思棉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从前在农村,天天向往着去大城市,可是真正来了,才知生活就是恶魔的爪子,让人过的很辛苦,可是那段天真无忧的岁月,再也找不到了。
她收回视线,缓缓垂眸,看着楼底下的一个女人像是在哭。
在医院里,这样偷偷抹眼泪的人并不少见。
梁思棉没有在意的转身,躺到床上,医生说,她的身体日渐恶化,大多器官都不发挥作用罢工了,自己身为小姨,完全没有帮助到极年不说,还一直给他增加负担。
唉,姐姐知道,一定很心疼吧,梁思吟闭了闭眼,她要多活长一点,至少,在极年高考结束之后,想到秋落那温暖阳光的大男孩,眉眼柔和许多,有他在,能化解极年内心的伤痛吧。
程仪芳把眼睛里的小沙子揉出来,眼帘都湿润了,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窗前没人才长松一口气,放心的笑了笑,脸微微一偏,笑容就像被胶水凝在了脸上,寒意涌上,倾覆全身。
她颤抖着,脚步快速往前走,离开医院,坐上车,回到孟唤笙的家,一直是失神和匆惶的状态,关上门她将宣传单放在桌子上,用力将每个角展平,指尖像是被从心口连接的筋脉拉扯着,不自主的抽筋跳动,就像受了惊吓,心跳又快又乱。
手指从每个字上划过,眼睛睁的很大让自己看清楚,仔细确认,直到全部看完,最后又落在那张照片,和人名上,程仪芳惊惧恐慌的摊在椅子上:“他在,居然还是有名的实验家,前两天还在医院开演讲”
那梁思吟!
程仪芳倏的站起来,他知道梁思吟在那里吗?这个人太可怕,他要是发现了梁思吟,不可能还相安无事,她按着头,紧皱着眉头:“极墨。”
最初,只是听规墨提起这个人的存在,之后她与思棉一起见到了叫极墨的男人。
秋规墨笑意不达眼底,但出于种种原因,他还是将极墨带到她们面前,介绍:“这是我的合作伙伴,很多药物产品都是他制造出来的,这是我的妻子程仪芳,这是我们同乡的女孩梁思棉。”
梁思棉是最善良,最纯粹的女子。
她感激的看着极墨:“多谢你免费将药给我,才能医治好我妹妹,我就只有她这一个亲人,真的很谢谢你。”
极墨戴着眼镜,文质彬彬,颇有才气,对药物研究更是到达一定造诣,当时他笑的很稳重亲切:“这是我应该做的。”
之后因为梁思吟身体弱,时常需要药物治疗,梁思棉与极墨的来往频繁起来。
一日,梁思棉在地里干活,虽然她很纤细,但是身体要能耐的多,他们三人在小路上走的时候,极墨看着梁思棉的身影,问道:“她的身体能受得住每天的劳苦吗。”
当时秋规墨的表情有了变化,警告的看了眼极墨,而程仪芳没能看出来,说了一句话:“思棉姐的忍耐力很强,每次受伤生病都是一个人默默忍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唉,即使再强的身体也禁不住每天这么累。”
却不想这句话,让事情走向了残酷。
极墨开始主动接近梁思棉,对她温柔以待,轻声呵护,实际上是看中了梁思棉的性情还有不同于普通女人强耐的体质。
若是将药剂注入到她体内,或许会有让人吃惊的变化。
秋规墨25岁生日那天,梁思棉原本放心不下妹妹一个人在家,所以想简单祝贺一下就走,可在他们的劝阻下,还意外将水当成酒,喝下去才发现错了,她从未沾过酒,当时就双颊绯红晕晕乎乎。
极墨提出送她回家,却
“唔——难受,好热。”梁思棉喘着气,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