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副将被杀的消息,其实苏映寒还是有震惊的。好好的怎么会被杀?听显毓的意思好像是被人暗杀,他的亲卫军中副将被暗杀?这是谁给的胆子,竟然连皇权都敢藐视?苏映寒只能想到一个人,如果是他,自然就有这个胆量。他有什么不敢的,拭父夺位都敢,居然还能再次复位,足以说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转念再一想,他既然才刚刚复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那个副将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人非要置他于死地?这个问题令苏映寒琢磨不透。不过苏映抑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他的野心就没有让人琢磨透过,明明不是他的东西他也非要抢,似乎只要是他的他就特别有兴趣,不管好的坏的他都想要。
这么一琢磨苏映寒就让菩桃去请苏映抑。苏映抑大略也没想到他得到消息不过一炷香有余就要被牵扯进去,虽不知苏映寒找他做什么,但他既然与这个大哥早就撕破了脸,私下里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该不会又要设计陷害他了吧?对于那次中了苏映寒的计苏映抑还是耿耿于怀的,他差点翻不了身,想到就后怕。
苏映抑并不想去,随口推托道:“本宫身子不舒服,还请回禀太子殿下,就说去不了。”苏映抑倚在椅子里,慵懒的斜搭着腿,身侧有宫女在剥葡萄皮喂他,另一宫女则跪着给他捶腿。他那副嚣张的态度哪里是什么身子有问题,压根就是无视苏映寒。反正就算他恭恭敬敬苏映寒也不会傻到去相信他真的改好,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做他自己,从前在他面前那副兄友弟恭的伪善不装也罢。
对于他的挑衅菩桃到也不恼,知道他这是故意不想去,于是言笑晏晏问道:“殿下这是哪不舒服,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巫医来给您看。”这说着就要挥手让人出去。
苏映抑见此哪能真让人去请,忙的站起身抢白道:“不用,本……”他一时也想不出个理由,情急之下胡乱说道:“天气闷热,你也知道本宫从前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就落下了腿疼的毛病,这不正让人按摩嘛。”他自认为这个借口寻的很好。
“那既然殿下走不动,奴才就让人将殿下给抬过去吧。”菩桃也不反驳他的话,顺着说下去。他来时的路上早就听从苏映寒的吩咐准备了辇轿,还是主子聪明,说他没那么容易过去的,总要刁难一番,这不任他想什么出来菩桃都能将他弄过去,管他是躺着还是抬着。
菩桃一摆手,殿外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盏辇轿,四人抬着。这下轮到苏映抑脸抽筋了,好你个苏映寒,他还真不信每次都输给他。
辇轿一路来到玄吟殿外,与苏映寒居住的风吟殿相邻。在菩桃的恭请下,苏映抑不情不愿从辇轿上下来,来到殿中恭敬唤了声:“皇兄。”
主殿中坐着苏映寒和显毓,到得苏映抑进来时基本也将该讲的话都讲完了,苏映寒素来除了决断外都没什么多余的话,显毓习惯了他的沉默,气氛略有些紧张。
那一瞬间似有什么闪过苏映抑的脑海,太快以至于他抓不住。他神色莫名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显毓,心想看来显毓是要来汇报副将被杀那件事,可这与他又有何关系,将他找来干什么。
宫女奉上茶盏,恭敬退立出去。殿中又剩下他们三人,菩桃随侍在殿门外。
苏映寒也不绕圈子,直接对苏映抑道:“显将军今日来是为军中副将被杀之事,听说证据显示乃为暗杀,其间有明显打斗痕迹。”他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能被苏映抑听清。
苏映抑蹙起眉,与他先前从侍从那里听到的一样,可苏映寒特意将他招来说一遍是为何,他在怀疑什么?苏映抑又不是傻子,从他走进这个玄吟殿看到显毓开始就有了怀疑,只是那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他什么也没做过,根本就不怕。
“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苏映寒试探地问他。
猛然被提问苏映抑到是淡定,反应也迅速,“臣弟没什么看法。”笑话,他能有什么看法。他这么问就更让他觉得好奇了。无缘无故的问他,摆明了是在怀疑。
男人双手叩在桌案上,神色被掩藏在暗影中,光影从斑驳的菱格窗棂间漆洒进来,照得他半张脸都丰神俊朗,艳美无比。
“显将军方才来的时候问本宫如何处理此事,毕竟宣扬出去有失体面,而本宫近来也是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再为这点小事操心,思来想去亲卫军的事算不得小,交于谁都难显皇家威严浩荡,皇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诺就陪显将军走一趟,去将这件事查一次了结。”
他终于将他的目的说出来了。苏映抑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质问道:“皇兄此话是何意,为何让臣弟去查?皇兄明明知道亲卫军里都是你的人,让我去查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正因为都是我的人才应该让你去查,这才好显得你做事公允。”苏映寒反驳道。
苏映抑扶住在椅背上的手臂青筋尽显,他眸底暴烈出凶狠的目光,这些都在苏映寒平静的注视下一点点退尽。他这样沉不住气到显得苏映寒沉着冷静,不,他已经输过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没有什么不能忍的,无非就是质疑。既然苏映寒话都讲到这份上了,他若不去查才显得心虚。
“是,皇弟领命。”压抑下怒火,苏映抑咬牙切齿笑道。
对面显毓也朝他作了一揖,道:“还请二殿下多操劳。”
苏映抑在心底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