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那地方,能打的军队也是能祸祸的,军纪不消说也是一塌糊涂,所以这整编都还没完毕,偏偏吕康就要去避暑,也就被留守的张能钻了空子。
此时张能正要下令全军掩杀。猛的却见到了西面升起了一道焰火,在白日里都是清晰可见,最后烟雾形成了一只狰狞的巨大蛇首,若天边云霞那样久久不散。这张能心中忽然涌现出来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劈手就揪住了那名传令兵,怒吼道:
“你们究竟惹的是什么人?”
那传令兵结结巴巴的尴尬道:
“就是一支商队,里面还有不少瘸子啊,断手的残废啊,押着几十辆大车呢,听说里面还有几十个银鞘.......在那边哨探的钻天风那群人大帅你又不是不知道,整整做了快半辈子山贼的,眼睛也是毒得很,红白贵重货物都是一眼都可以看出来。”
张能怒喝道:
“抢就抢吧。可是好歹手脚利索点吧,你看什么破事情都搞出来了!动静闹大了,咱们的皮都要被扒掉!”
这时候,第二名传令兵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甚至身上还有些血迹。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大,大人!大王请援,点子扎手!”
张能一下子就有捂脸的感觉,这传令兵摆明就是钻天风那群人一伙儿的,此时竟然慌乱之间连“大王”“点子扎手”的这种江湖黑话都叫了出来,真的是令人无地自容啊,真是贼性不改。偏偏钻天风那群人也是着实有几分实力的,张能有时候也是有无可奈何的感觉。
好在这传令兵也没有一个人来,而是拖过来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大车,这大车上面血迹斑斑,却是堆满了半车的银鞘,里面都是清一色的雪花银丝银。五两一个的锭子,上等的成色,散碎银子一两可以换九百个铜钱,但这样成色的雪花银,却是可以足足换一千一百个铜钱。看了怎么不令人眼里面冒火。
很显然,这传令兵是知道张能的德行的,知道要打动他老人家,说一千话不如送一两银子,这么堆半车银子过来,足以顶的上苏秦张仪的千言万语!
当然,此时相比起张能无可奈何的心情来说,钻天风的心情就只能用愤怒和心痛来形容了。
他的手下确实是有血气之勇,打起来不怕见血,敢冲前面,所以在和林封谨这群人交手的时候,损失相当的惨重。这时候见到张能亲自领兵来了,自然就退居二线,越想越是觉得憋气,结果又见到了有商队经过,一眼就看了出来大车当中居然有好几万两银子。
这帮人做贼做了十几年,此时又是伤亡惨重,眼睛里面哪里还有什么法令律条?所以直接就红着眼扑了上去,哪里知道,押运车队的这些护卫当中虽然人数不多,其中还混着不少残废,可是手底下却是极其扎手,悍勇无比,更是有勇有谋,在他们冲上来之前就先弃了七八辆大车,放在高坡上来阻路,这七八辆装得满满的大车从斜坡上面滑下来,骑术再精锐也要暂避锋芒。
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以后,这群人便退入到了旁边村庄当中的一处大户人家宅院当中,发出了焰火信号稳稳固守待援。这一下子顿时击中了钻天风这群人的软肋!要知道,他们是骑兵啊,还没达到上马能奔袭百里,下马就可以击破坚城的变态程度。
大卫崩溃之后,天下间曾经遭受了一段时间的战火,这宅子便是那时候修筑的,活生生的就是个邬堡,钻天风这群人下马以后想要搭人梯冲进去,嘿!搭了三次人梯都没有攻下,反而白白的死伤了三四十人,更可怕的是,任凭他们如何喊话之类的,对面的人都是默不作声,仿佛所有的人都是一块沉默的石头!!
而前去攻打剩余下来的军士一交流,更是发觉这些商队护卫当中最可怕的不是健全的人,而是那些残废了的汉子,这些汉子完全就像是那种冷漠无比的杀人机器,对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是毫不珍惜,打法甚至都是以伤换伤,毫不畏惧的那种。
钻天风手下的二爷也是以勇悍著称,此时也是脸色煞白,他的右臂上被剐出来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若是不包扎的话,很可能会废掉,但是他此时却都顾不得伤势,只是脸色发白。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
一问旁边人才知道,原来他们冲上去的时候,围住了一名单手单腿的侍卫。这侍卫断掉的那条腿是用的木腿凑合的,断掉的左手上绑了一根铁钩,如此一个残废,却是悍不畏死,战力惊人,肠子被捅出来了,居然还悍然杀死了三个人!
钻天风的二爷冲上去补刀,结果还被这人的铁钩挂住,手臂上拉扯出来了一条长长的凄惨伤口,更是险些将喉管都钩了出来。
这钻天风越打越是不对劲。只是他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手下的悍勇兄弟先前就被林封谨给杀了三十余人,此时又在攻宅的时候折损了三四十人,可以说麾下的中坚力量都去了三成,倘若是就此铩羽而归。那么没有金银财宝刺激的话,那么人心必散啊!
所以他很自然的,就动了求援的念头。因为说到底那支商队的人数是他们的硬伤,只要来援的人一多,从四面八方一齐进攻,那宅子终究不是城市,没有滚木礌石火箭火油。所以围起来以后就可以全面开花,一旦突破了进去以后,任你三头六臂,都是乱刀分尸,
张能此时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