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醒来的时候,上官连城早已走了。
她觉得无聊便在牢房里活动着身子,伸展着腰肢。
这身子实在脆得很,那一声声关节的扭动得声音也很是响儿。
旁边的牢房有一声嗤笑,和一声:“白痴。”响起。
苏凝侧首望了一眼说话的声音的来源,正是那隔壁刚换了一身干净衣衫还满脸胡渣的上官齐,老实说她用了好长时间从他脸上找回了几分熟悉感。
苏凝觉得不忍直视的揺了揺头,大失所望,想当年上官齐虽不是走那样貌路线在长安城里混,也是靠着几分飘逸愣是在一群盛世美颜中杀出一条血路。
而今呢,瞧瞧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是满脸胡渣,且那瘦弱小身板一看就是肾虚,真是有辱!
苏凝渡着小碎步,双手插腰皱眉头:“上官齐,你好歹也算名门公子,落魄至此可不觉得丢人?”
上官齐抬眼看她,眼神里是不屑和厌恶:“你算什么东西?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
嗯……那股傲目的脾性倒是不变,欠打得很。
她轻哼了一声:“你与我如今皆是阶下囚,你哪来的傲慢感?同为一个笼子的囚徒,谁比谁的高贵?说得你那牢饭比我多了一个鸡腿似的?”
上官齐的脸色颇是不好看,他重重的“呸”了一声。
“愚蠢的女人,老子就是个阶下囚也比你高贵得多!你什么身份老子什么身份?少给我放狗屁!就那叶相毅见着老子也得恭恭敬敬的给我让路!”说着,他先是有瞬间的呆愣,又反应过来,脸上是嫌恶又是扭曲:“苏小姐怎么也进了牢房,怎么……那位王爷没救你?把你玩腻了?被抛弃了?”
苏凝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便给上官连城对上了号,她沉默了一会,先是猜测了这苏凝本身和上官连城是什么私底下关系,未及得出结果。
便听得上官齐在大笑:“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极是讽刺,在牢房里很是响耳。
“你以为上官连城真的会看上你?上官连城那人可不会爱人,他只会爱权力!最多也不过玩鲜。不过对于你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吧,这已经是飞上枝头了。”
苏凝觉得上官齐的脑袋瓜子里全是浊水,与其纠缠下去实在无奈的很,她并不想打他。
无奈两手一摊:“高贵的少爷,你说得极对,我无言反驳,你欢喜就好。”
上官齐驽定了苏凝是破罐子破摔,心中不屑又是窃喜自己猜对了。
他勾了嘴角,说得来劲:“我说对了你自是无言以对,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犯贱!”
苏凝蹙上了眉。
“生气了?”上官齐脸上满是阴郁,又带着些许兴奋:“要不你跟了我?上官连城可给不了你名分,我能给你侧室的名分,如何?”
同为上官氏,他虽不为皇亲国戚,但上官的姓乃为先皇所赐,再如何不济,就氏也是比同职的地位高上几分。
苏凝微扭了一下脖子,已经忍无可忍:“上官齐,你想要女人就去青楼找,想要娶妻便去找媒婆,少给我在这放狗屁!”
苏凝越是恼怒,上官齐便是高兴,他脸色甚是扭曲:“我说纳你已经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了!你以为你什么高贵的皇家贵女?上官连城玩腻的装什么清纯?”
苏凝的脸色很黑。
实际上那一瞬间她心中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波动,就是觉得上官齐该打,不打对不起他的那一番话。
于是在上官齐惊诧得一愣一愣时,苏凝已经将那牢杆一拳穿过,然后面无表情的一顿拳头乱捶,将那相隔着两间牢房的牢杆砸得稀巴烂,然后大摇大摆的穿过,上官齐吞了吞口水,结巴着:“你…你想干什么!”
苏凝也不应答他,面上冷漠的很,直接便朝着一直在后退到墙角的上官齐走去。
让人心惊的惨叫哀嚎声将整个牢房都震了震。
据闻,在后来的狱监回忆说,那一日的惨叫声让许多嘴硬的犯人都主动爆了一箩筐的证,破了好些陈年旧案。
——
宋恕之一踏进大理寺,便听得那狱监在与江单道:“那苏凝将上官齐打得全身是伤,鼻青脸肿得厉害,怕是那上官大人也认不出来人了。”
“将人放了吧。”他一踏进。
监狱得了令,便出了门,江单蹙着眉问他:“宋大人,你去何处了?”
宋恕之坐在椅上,捏着眉头神色微疲,连行了两日没有歇息他的头发甚是凌乱。
江单给他倒了杯茶,轻笑着:“宋大人,既是办案你也得好生歇息着,你这可是两日未得入眠?”
宋恕之望了他一眼,喝了茶,疲惫道:“全都别歇息了,案情有进展了,怕是得忙好几日了。”
江单显好奇“噢?”又带上了颇是严肃的神情:“我这也有些有趣的事情告知宋大人。”
宋恕之抬着黑眸望着江单,大概是疲惫的原因,他紧皱着眉头,比平时多了一份肃穆,与他那份独有眉眼惊绝,莫名的生出了些禁气。
江单垂了眼,清咳了一声,转过头朝外喊:“去请婕姑娘。”
外面有人应:“是。”
宋恕之低沉沉的声音在问:“那是谁?”
“春意阁的一位姑娘。”江单拿过宋恕之喝完的茶杯,又给他倒了一杯边倒着:“宋大人,闭一会,人来了我唤你醒。”
宋恕之没有应他的话,反问:“查出前日死者的身份了?”
江单也晓得他的性子,没有多说,只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