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叶府法师来做法事,那法事便安排在叶云帆的院子做,那阵势还是颇大的,除了那一只一人高大的烤猪摆在正灵台中间,瞧着有些出戏,其他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那大大小小的黄色符纸贴满了整个院子,法师闭目在念咒,念得啥也听不出,就是煞有其事般。
苏凝心中不安,紧张了一晚上,临出门去围观那法事现场时,将那墙上的丹青取下塞入了床底,若是时间往前推了两天,她定求法师帮那女鬼给收了去,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苏凝发现这女鬼好似也不是那么可怕,她给自己心里暗示,她将那丹青收起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凝到的时候,已是围观了许多人,叶老夫人与叶相毅也都到了。
法师留着八字胡,嘴边是颗媒婆痣,此时他拿着拂尘正在做法,手上架着拂尘围着灵台在快速绕圈。
叶萱萱挨着苏凝,低声神秘兮兮道:“表小姐,刚才法师说我们府里阴气太重,真的有邪祟。”
苏凝心里一惊,心想那女鬼怕是躲不过了。
叶萱萱又道:“法师正在与它斗智斗勇,说是邪祟太难缠了。”
话语一落,便瞧得那法师已停下,正在一声大吼,便扬起那拂尘一阵甩。
凭空中,法师似在与人打架,却没看到人。
只见那法师似不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便一个转身抓起那灵台上的香炉灰洒上去,院子里的微风轻轻吹过,那香炉灰飘得整个院子都是,惹得不少人掩鼻遮脸。
听得法师大呼一声:“台上老君在此,尔等邪祟还不快快退下!”
说着那法师便如定住般,单脚而立开始在念咒,但很快他便汗如雨下。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喘气,怕将呼出一口气扰了那法师。
苏凝蹙紧了眉头,心中颇有不解……这邪祟在何处?她怎的瞧不见。
半响,那法师如被击退般的十分做作的摔倒在地,捂着胸口在咳嗽。
众人大惊:“法师!”
法师抬手摆了摆,十分艰辛的道:“本法师没事。”
有那下人将他扶起,法师揺着头对贾氏道:“那邪祟过于狡猾了,竟让它给逃了。”
老夫人抖着声音连问:“那法师……这可怎么办?”
法师那狭长的眼睛转了转,似下了好大决定:“夫人请放心,我便在这坐阵,等到天黑时自有法子将邪祟引出来将其除掉。”
贾氏心头的石头方落下:“法师,你一定要帮我们将那邪祟除掉,事成之后我们定不会亏待法师的。”
那法师的眼睛闪了闪,拍着胸脯保证:“夫人,你尽管安心,那邪祟害人,我定让它永不超生!”
他信心十足的发誓,将那老夫人与贾氏哄得十分放心。
很快,那法师便坐在边上闭目打坐,说是在为今夜做准备,让人不得打扰,贾氏便让人散了。
苏凝遁得极快,不让贾氏与老夫人瞧见她,叶萱萱与她同路回去,便追上了她。
叶萱萱一路与她说话,苏凝有心事总是走神,那叶萱萱没忍住好奇:“表小姐,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吗?”
苏凝眸子闪了闪:“没什么,我便是好奇这叶府怎么会有邪祟。”
叶萱萱道:“法师说这叶府阴气太重,死过许多人。”
苏凝听得心里一颤:“死……死过许多人?”
叶萱萱点了头,压低了声音道:“我也是之前偷偷听闻的,听说我们这府邸原是一户人将军人家,姓顾,后犯了通敌叛国罪……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听闻那一夜这里被血洗了,死了好多人。”
她说着抖了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苏凝呆了呆,只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升起。
叶萱萱瞧着苏凝呆住的样子,想着她也被吓了:“表小姐,你没事吧?吓着你了吗?”
苏凝咽了咽口水:“法师的意思这府里作乱害二表哥的是以前顾府的人?死后成了鬼来害人?”
叶萱萱想了想:“是的。”
苏凝觉得自已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她想起和欧阳大夫提过的顾之恒……顾姓,通敌叛国。
那位欧阳大夫描述过的少年将军便曾住在这里,那女鬼呢?她说她呆在这里好几个年头了,也是顾家人?那她是不是便是法师口中的那个害叶云帆的邪祟?
但是苏凝却有隐隐觉得女鬼不是……便是一种直觉,女鬼时会阴郁却多时眼里一片清明,且不说她做人时是怎样的明媚,依着那女鬼目前展现出来的性子…
――
两人听言,才招手招了许些人进了屋。
冷玉燕站往一旁,望着他们很快用一一担架抬着一具具尸体出来,盖着的白布上染了些黑血迹,散发着令人呕吐的腥臭味。
冷玉燕面色淡淡,望了一会方转身而去,她穿过大堂,不少人在同她打招呼,她都只是点头轻应。
作为大理寺里的冷面仵作,众人都习惯了她冷淡态度。
一入了偏堂,她便看见江单在闭目养神,听见她的脚步声他睁来眼瞥了一眼又闭眼,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道:“坐着吧,宋恕之还没回来。”
他很少这么叫宋恕之的名字,通常是用那有些调戏的语调唤他宋大人,只是这会他可没了那精力,只得有力无气的直呼了。
冷玉燕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态,道:“你不舒服?”
很明显是的,他说话的鼻音都有些重,好一会才应:“没事。”
习武之人身强体健的,甚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