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短瞬间里,冥王除了旋风般击毙四十三人之外,与魔门十几位“帝、母、神”级的绝顶高手几乎全都交了手。玄龟老祖等人被他一掌震飞,楚柏元也只接了七掌便招架不住。若非金兀术强行对住他的手掌,金花娘娘、黑山姥姥、花神姥姥三大高手合力,亦未必能封住他的穴道。
殷纣虽被封了九处要穴,动弹不得,却怒火欲喷地瞪视着金兀术,恨不能扑将上去将他生吞活啖,一遍遍地厉声狂吼:“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脸上倏然淌下两行血泪,目眦尽裂,狰狞如鬼。
新娘似乎已吓得呆了,躲在展子夜身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仙更觉奇怪,暗想:“常人见父亲被围攻,纵不上前拦阻,也必出声哀求,她不言不语,是另有隐情,还是别有目的?”
展子夜扶住新娘的肩膀,淡淡道:“姑姑,各位前辈,冥王是我不夜城的贵客,更是展某的泰山大人。他走火入魔已有多年,难免偶有失控,还请众位海涵,将他放开。”
黑山姥姥松开手,柔声道:“黑帝陛下,冥王见了你所谓的‘信物’,不喜反怒,不知是何道理?他口口声声说你杀了人,不惜和你拼命,不知你杀的又是他哪位挚亲?”
金兀术皱着眉头,冷笑不语,却听新娘颤声道:“是他……是他杀了我妈妈!这对寒冰玉花镯不是我婚约的信物,而是……而是我爹爹送与妈妈的礼物。当年有人趁着爹爹不在,闯入家中,将我们母女一齐掳走了,又当着我的面,杀了……杀了妈妈……”说到此处,已是双肩颤抖,泣不成声。
众人大哗,金兀术脸色陡变,惊怒交迸地望了眼手上的镯子,一时间竟无从辩白。
许仙心念一动:“是了!难道这老贼也是上了别人的恶当,有苦说不出?”忽然想起先前洛原君曾将这镯子送与自己,撺掇抢亲,更是“咯噔”一震,怒火上冲,蓦然转头朝他望去。
却见洛原君怔怔地盘坐在地,与金花娘娘对望了一眼,脸色忽红忽白,恼恨惊讶中又带了几分庆幸,显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好!好一个借花献佛,送赃嫁祸!”金兀术怒极反笑,猛地一掌击落,将石案拍得粉碎,目光如利电般环扫众人,最后凝顿在那新娘的红头罩上,森然道,“殷姑娘,我若真是当年掳杀令堂的凶手,又岂会如此之蠢,拿着令堂的镯子作为婚约信物,挑衅令尊?这镯子是婚礼之前,有人拉在本王屋里的。留下镯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黑帝陛下既这么说,便是承认自己从未与冥王有过结亲之约了?”黑山姥姥嘴角泛起嘲讽的冷笑,眼白翻动,朝金花娘娘“望”去,“姐姐方才言之凿凿,声称这对寒冰玉花镯是你洛家之物,不知又怎会落到黑帝陛下的屋中?”
金花娘娘神情微变,正欲回答,洛原君已苦笑着拍了拍衣裳,起身道:“家姑所言非虚,这只镯子在我洛家确有十来年了,但据我所知,乃是有人抵押在我西凉铺子里的典当物,过了这么多年,始终未曾赎回。姑姑听说冥王嫁女,有意结亲,就让洛某带着这只玉镯作为聘礼。只是……咳咳,只是在下见了完颜公子的侍婢抱琴,一时情迷心窍,就拿镯子与他交换了……”
满殿哄然,纷纷转头朝许仙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