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弹簧刀的锋刃弹出又收回,瓦兰的注视着伊米塔,神色如常。
“社长和艾露米在哪?”
“死了,我杀的。”
伊米塔发黄的舌苔掠过他参差的牙齿,像一块柔软的磨刀石。
“嗤。”短促的轻笑声,“看来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咯?”
“咔嚓。”
伊米塔的膝盖将扫帚撞裂成两截锐利的木刺,木屑纷纷,在两人之间飘荡。
瓦兰先发制人,三指握刀,如若一道银线,直至伊米塔的咽喉。
伊米塔的背部向后弓起,身体迅速矮了下来,长臂如鞭迅速扫动,断裂的木刺打在瓦兰的手臂上。
碰撞的当口,顺着瓦兰的手腕迅速挥动,扯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倏地,那柄靠近他咽喉的弹簧刀,在瓦兰手中划出一圈银白的光弧,三指虚握转瞬间变为反手深握,顺着他的肩膀势大力沉地向下倒钩!
“啊!!!”
伊米塔双眼发红地哀嚎着,全力翻转手中的木刺,挡开瓦兰的手掌。阴险的弹簧刀撕出深及骨肉的伤口,血流如注。
他捂住自己的上臂,手指已经被血浸红了。眼神中有深深的忌惮。
瓦兰呼吸得克制而迅速,眼神锁在伊米塔的身上,不曾放松。
他害怕一旦自己松懈下来,遍及右手的疼痛会掠走他的意识——细密的血珠将他的手臂染得一片殷红,手臂上扎进了数以百计的细小木屑,伤得重的部分,皮肉像鱼鳞一样外翻,不断地往下滴血。
常年赤手空拳的经验,让他对搏斗对手能更直观地判断——伊米塔更高,肢体更长,所以他选择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搏斗方式,比拼的是对疼痛的耐受力;以及在极短时间内,双方对伤害手段的选择。
数年来专于觉醒的“自我摧残”,让他对痛苦的忍耐力,和贴身搏斗上的经验远高于常人,更何况是久遭追捕、身心俱疲的逃犯!
这种精于变化的异能者,在正面对抗上毫无优势,甚至可能因为过于依赖异能,造成身体强度的用进废退。
瓦兰咬牙切齿地冷笑,强硬地说:“你刚刚说我是……没有异能的什么?”
伊米塔恨恨地看着他,胸口因呼吸而剧烈起伏,喉咙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两段木刺一前一后,对准瓦兰未受伤的左手,齐齐出击!
弹簧刀迅速在瓦兰的双手间转换,左臂在一瞬间定格悬着,刀尖对准伊米塔的方向,在这头疲惫的困兽冲过来的刹那,对准两条手臂的间隙,直逼要害!
“废物。”
伊米塔得逞的声音扭曲而尖利,狠狠咬住了瓦兰。
异能:,发动!
半秃的脑袋迅速耷拉了下去,瓦兰的刀刃刺进对方的咽喉,却只刺破了一层滑腻的皮。高大的身体如迅速枯萎蜷缩的植物,急速坍塌缩小,只剩下灰暗的人皮还挂在外面。
一个矮小的,艾露米模样的身影撕开这层蝉蜕,从瓦兰的手臂下闪过。
异能:,解除!
瓦兰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骨骼活动声,艾露米的五官还未成型,又迅速膨胀复原,个头猛地弹起来。
他的后脑勺遭受重击,两眼一黑,当即摔倒在地,慌忙中调整姿势,手肘着地,疼得他两臂发麻,吃痛地低吼了一声,强行保持清醒。
“要再说一遍吗?”
粗砺、沙哑的声音。
伊米塔面色狰狞,皮肤像煮熟的节虾那么红,短时间内的多次变形,对皮肤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右臂伤口的鲜血浸染了整条手臂。
自己太大意了……对方居然通过变形异能,强行改变体型,躲闪的同时偷袭了自己。
瓦兰捂住晃荡的脑袋,双腿不断往后缩。
男人面露凶光,双眼瞪得血红,木刺疾风似的朝他的头顶抽下。
“咻”!
瓦兰用右臂生生挡住,一时气血翻涌,竟连肩膀都动弹不得。
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他抽出弹簧刀,银光闪过,再次刺进伊米塔的手腕,而后就势左倾,借着惯性硬生生把入骨的短刀拔出!
这一次,鲜血直接喷涌出来,不受控制地四处飞溅,伊米塔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低吼。
想赢就得趁现在!
瓦兰左手撑地,借力站起,并未向后拉开距离,而是两腿反蹬,一头撞向对方肋骨。
形式骤然逆转,高大的逃犯瞬间被掀倒,后脑着地,激起大量的烟尘,手腕的伤口还未处理,血液顺着地板缝隙向下渗,木刺脱手,滚了数米远,发出极扎耳的声音。
瓦兰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脑袋像断了脚的鱼缸,止不住晃荡。右手毫无知觉,疼痛侵袭了左手,握刀的五指疯狂发抖。
他缓缓地抬起左手,手中的刀刃颤颤指向男人的脖颈。
伊米塔呻吟着,肢体扭曲,口里模糊不清地念着什么,血喷了一肚子,形状可怖,显然是活不成了。
“艾露米和社长到底在哪里?”
“哈……哈……都说了,他们全都被我杀了。”
伊米塔呼吸间的“嘶嘶”声更加明显了,他夸张地笑着,用最后一点力气激怒瓦兰。
“别装了,你的异能,只能变形成活着的,接触过的目标,对吧?”
伊米塔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那双耷拉的三角眼鼓起,难以置信地盯着瓦兰。
“你一开始把社长绑在阁楼上,我以为你的目的是绑架或偷东西,要逼问社长。”
“但后来你把顿顿和我支走,又偷袭